仅仅一个字,就让他蹙紧了眉头。
裴渡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伸手从床头柜拿过一杯插着吸管的温水,递到他唇边。
“慢点喝。”他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呵护。
裴寻欢确实渴得厉害,也顾不得许多,就着吸管小口啜饮起来。
温水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舒缓。他一边喝,一边用警惕的血瞳打量着裴渡。
喝完水,裴渡将杯子放回原位,又拿起那条毛巾,继续之前轻柔的擦拭工作,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裴渡问,目光落在他颈侧那些暧昧的红痕上,那里除了吻痕,还有昨夜被他手指用力箍握留下的青紫。
裴寻欢闭上眼,不想看他这副虚伪的样子。
浑身上下,有哪里是舒服的?
这种问题简直是讽刺。
见他不答,裴渡也不恼,自顾自地继续说,声音平缓,
“以后晚上不许回来太晚。放学后,司机会直接接你回家。”
裴寻欢猛地睁开眼,血瞳中燃起怒火,他想反驳,想骂他专制,但嘶哑的喉咙让他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
裴渡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用指尖轻轻拂开他额前汗湿的发丝,动作温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感。
“学院那边,不必要的社交可以推掉了。尤其是皇室的人。”他提到“皇室”时,语气微冷。
“你凭什么”裴寻欢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裴渡俯下身,靠近他,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他身上那股冷冽的乌木信息素,经过一夜的纠缠,似乎已经与裴寻欢的茉莉花香微妙地融合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凭什么?”
裴渡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毫无暖意的弧度,
“就凭我是你哥。就凭”
他的指尖滑过裴寻欢锁骨上那个清晰的齿痕,那是他昨晚留下的印记,
“你现在,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锁链,牢牢捆住了裴寻欢的心脏。
裴寻欢的血瞳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
他想起昨夜的无助和疼痛,再看眼前这人道貌岸然的温柔,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
“乖一点,寻欢。”
裴渡直起身,用毛巾最后擦拭了一下他的脸颊,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藏品,
“只要你听话,哥哥会对你很好很好。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裴寻欢在心里冷笑。
那个所谓的“以前”,不过是另一场精心编织的假象罢了。
裴渡似乎很满意他此刻的“安静”,开始帮他穿上准备好的干净睡衣。
动作细致,甚至称得上体贴,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