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温倪……”沈川抓住温倪的大臂想要叫住她,“你先听我说。”
温倪甩开他的手,“我跟你真的没什么好说的,除非你告诉我,还有一分钟就要世界末日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说几句话。”
“爸…我爸,说他想见你一面。”
温倪冷笑一声,没有开门,背靠着门将双臂环绕在胸前,“呵!沈川,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很老套吗?而且上次也看出来了,爸早已经知道我们离婚了。所以他老人家应该理解,体面的人离了婚就不要掺和对方家里面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爸……”沈川皱眉,嗓音里面压着火气,随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异常烦躁,怎么这么紧?
“所以,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温倪问他。
沈川的唇线绷紧,嘴上也不饶人,冷冷吐出一句:“边界?温倪,在你眼里,人就是数字账本,说划就可以划清楚了吗!真冷血……”
“我就是冷血,你早该知道。”
话音落下,突然两人对面的门被推开,褚知聿从门内走出来。
沈川看见来人竟是褚知聿,更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语气尖锐且讽刺,“褚医生,你这做派怕是不道德吧?”
“沈先生,这么晚出现在前妻家门口,说我不道德,怕是您也没有多磊落吧?”
“你直接追到温倪家门口,现在还住在对面,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吗?登堂入室……怎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这算盘打得是不是太过响了,褚先生。”话音里冷嘲意味不加掩饰。
显然,沈川并不知道温倪和褚知聿早已领证。
“我蓄谋已久或是近水楼台,您没有资格去评价吧?”褚知聿说着便走向两人之间,用身体将他们隔开。
两位男士你来我往,言语间互不相让,早已抛开了所谓精英的体面、绅士的风度,反倒更像两头拥有原始野性的雄狮,在为争夺母狮的归属而针锋相对。
温倪看着两人低吼角力,她站在其中。可怎么也无法享受被争夺的快感,她觉得自己像个物件,任由他们在宣泄情绪,这让她心口泛起一阵厌恶和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眉心紧蹙,声音陡然拔高:“够了!都别说了!”
话音一出,走廊瞬间安静。
温倪咬着牙,目光冷冷扫过沈川,眼底的决绝让人无法忽视。然后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伸手去牵住褚知聿的手。那一瞬,褚知聿的指尖微微一颤,却还是紧紧回握住她。
温倪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沈川,我已经结婚了。”
空气仿佛被瞬间击碎,楼道里的灯光照在他们三人脸上,把每个人的神情都映得清清楚楚。
沈川愣住,被迎面击中,瞳孔骤然收缩,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里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有火光在眸底涌动,却又很快被什么压住,化成一股阴沉的沉默。他的喉结滚了滚,张了张口,嗓音却哑得厉害:“……你说什么?”
“所以,现在可以走了吗?”温倪再次逼问他。
温倪的手仍旧紧紧握着褚知聿,指尖微凉。
“呵,温倪,你就这么急?刚离了婚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沈川,注意你的用词!”褚知聿打断他。
温倪的唇色有些白,却依旧盯着他:“急不急,与你无关。沈川,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离开。”
沈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却是带着涩意的笑,眼眶微微泛红:“好啊,真好。”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的灯,眼里却什么都没聚焦,“你够狠心,温倪。”
他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强行按下所有情绪。随后把手插进口袋,转身往电梯口走去。脚步声沉闷,伴随着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孤单。
温倪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心口的弦却还绷着,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合上,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泄了力般靠在墙边。
褚知聿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着她,片刻后才轻声道:“手很冷。”
温倪愣了一下,低头才发现自己还紧攥着他的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直接松开,“褚知聿……刚才谢谢你。”
褚知聿的心口忽然一热,却依旧只是淡淡勾唇:“进屋吧,外面冷。”
两人并肩走回温倪的房间,走廊重新归于安静,只留下昏白灯光下散不去的余温。门关上的一刻,仿佛把门内外的温度都隔绝了。
温倪的屋子内灯光暖黄,落在地毯和墙壁上,把氛围衬托得暧昧。她还靠在门边,手里还残留着褚知聿的体温。褚知聿站在她面前,声音低沉:“我不想再让你受这样的困扰。”
温倪抬起眼,愣了一下。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依靠我呢?”褚知聿的声音更低了,眼神直直望着她,带着难得的占有欲。
温倪的呼吸微乱,嘴唇轻轻颤了颤,半晌才轻声道:“……我可以自己解决,褚知聿,我怕……依靠你,会变成我的习惯。”
褚知聿喉结滚了一下,忽然往前一步,手抬起落在她肩头,力道不重,却让她整个人被逼入墙角。目光交缠间,空气里蓦地生出炽热的张力。
“不要怕麻烦我,我说过的,以后我来保护你。如果我再看到你像今天这样,我会疯掉……把你交给我,好吗?”
“嗯。”温倪点头,这氛围让她不明白他说的后面那句话的深层含义。
话音刚落,他直接俯身吻住她。
那一瞬间,温倪瞳孔一震,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口,却没有推开,她在为双手找个合适的地方放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