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白调了下暖气,免得她觉得热。
“喝水吗?”
葛思宁笨重地摇摇头。
“嗯。”江译白目视前方,突然问,“所以你急着回学校,有什么事?”
葛思宁心里咯噔一下。
“我爸不是都说了么。”
江译白没反应。
过了一会,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思宁,我大学毕业也没多久。”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你的这些手段和话术,我和你哥早就用过了。”
“……”
葛思宁又恼又笑,心想,你用过就你用过,还非要扯上葛朝越,你们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勾勾唇角,并没有笑容:“下午男排有比赛,我想去看。”
江译白两手伸直,握着方向盘,状似不经意地问,“江望也会上场?”
“当然。”葛思宁承认后还要故意加一句,“不然我这么急着回去干嘛?”
“……”
红灯。
见他又想再次开启话题,葛思宁先发制人,她刷地把拉链拉下来,张口就是一句:“刚才在我家,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妈的问题?你移民打算走哪种途径?”
车厢里陷入沉默,好像只有一瞬,又好像是一百年。葛思宁扭过头来盯着他,从前总是心疼他的回避,现在她却变成了最不礼貌的人。
——因为礼貌没用啊。
葛思宁告诉自己,她想要江译白给她不一样,她就得和别人不一样。
她不能再惯着他了!
只见他指尖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像打鼓,也像给心跳描点,车流又动了他才回答:“我还没想好。”
葛思宁不说话了。
沉默也是她的战术。
江译白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打比赛?”
“怎么,你想来看?”
“嗯。可以吗?”
“你以什么身份来看?”
见她刺猬似的,咄咄逼人,江译白泄气地笑了。
“思宁,至少我们还是旧交。”
她阴阳怪气,“不是哥哥了?”
“你不需要了。”他说,“我就不是了。”
这话踩到葛思宁尾巴上了,她内心顿时张牙舞爪,面上却很平静。
“那我需要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是?”
说出口她就知道完蛋。
因为这话听起来不像一个彻底死心的人。
葛思宁后悔莫及,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好在她整个头都藏在帽子里,江译白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看不到江译白的反应。
车速依旧平稳,路况依旧无恙。
等了将近五分钟,葛思宁的心跳才平复下来。
她冷冷地说:“不想听这些话你就不要问我。我记仇。”
江译白真是气人。
他居然说,“知道了。”-
葛思宁一看到校门就解掉了安全带,车才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提着行李下车,连再见都没说就愤然离去。
江译白看着她进学校,有种回到高中接她放学的错觉。
不过那时候的葛思宁大多不太高兴,满脸苦恨仇深,仿佛学校是地狱。现在她虽然走得怒气冲冲,但还是能看出她的期待。
江译白想到她的真实目的,陷入沉思。
陈晨坐下来,往杯子里撒了一把茶叶,热水似瀑布般径直滚入杯底,红茶的香水被彻底沁出。氤氲之中,江译白的脸在其中忽朦忽透,像是雾气中寻找归途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