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游·四女赏春
暮春的长安城浸在暖光里,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被朝阳晒得烫,两旁的杨柳垂着绿丝绦,风一吹就扫过行人的衣袖。陈清鸢挎着绣满桃花的布包,步子迈得最大,爽朗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沈知意、林晚星、谢舒宁,快些!听说西市的杂耍班子今日开演,去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
沈知意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长安舆图,细眉微蹙:“清鸢慢着点,舆图说西市在朱雀大街西侧,咱们可别走错了——我还想尝尝孙记的胡麻饼,昨儿听人说刚出炉的饼脆得掉渣。”她性子细心,出门前特意打听了长安的美食与景致,布包里还塞着油纸,预备着打包小吃。
林晚星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眼睛直勾勾盯着街边的糖画摊,指尖都快戳到那只晶莹的龙形糖画上了:“先买糖画嘛!你看那糖画师傅的手艺,画得跟真的一样!宁儿,你要不要选只兔子?”她最是活泼,见着新鲜玩意儿就挪不开脚。
谢舒宁性子文静,跟在最后,手里把玩着枚小巧的玉佩,目光落在街边的皮影戏棚上。那棚子挂着色彩鲜艳的皮影,锣鼓声隐约传来,她轻声道:“皮影戏好像也开演了,演的是《霸王别姬》,我娘以前总说长安的皮影最地道。”
四人说说笑笑,刚拐进西市巷口,就被杂耍班子的喝彩声吸引。只见场中央,一个壮汉正耍着流星锤,铁链带着铜锤“呼呼”作响,引得围观者阵阵叫好。陈清鸢挤到前排,拍着手喊:“好!再来一个!”沈知意则拉着林晚星和谢舒宁,在旁边的孙记饼肆买了四块胡麻饼,热乎的饼面撒着白芝麻,麦香混着油香直往鼻尖钻。
“快尝尝!”沈知意递过饼,“刚出炉的,还脆着呢。”林晚星咬了一大口,芝麻渣掉在衣襟上都没顾上擦:“好吃!比咱们家乡的饼香多了!”谢舒宁小口咬着,眼神却没离开不远处的饰铺,铺子里陈列着银簪、玉镯,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温润的光。
陈清鸢看出她的心思,拉着她往铺子里走:“宁儿,喜欢就看看,咱们难得来长安,买件饰当纪念。”铺老板见是四位姑娘,热情地招呼:“姑娘们看看,这银簪是苏绣工艺,上面的桃花是一针一针绣上去的,最衬姑娘家。”谢舒宁拿起一支绣着细梅的银簪,簪头小巧精致,脸颊微微泛红。
沈知意帮她拢了拢头,笑着说:“这支正好配你的襦裙,买了吧。”林晚星则在一旁挑着玉佩,嘴里念叨:“我要选块刻着小老虎的,看着威风!”
待四人逛到日头偏西,布包里已塞满了糖画、胡麻饼、小饰,连谢舒宁都买了支心仪的银簪。陈清鸢揉着酸胀的腿,提议道:“前面有个茶摊,咱们歇会儿,喝点酸梅汤解解渴?”
茶摊老板端来四碗冰镇酸梅汤,酸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满身燥热。林晚星晃着碗,望着远处夕阳下的朱雀门,叹道:“长安真热闹,比咱们家乡有意思多了。”沈知意点点头,翻开舆图:“明日咱们去大雁塔,听说站在塔上能看见整个长安城的景致。”
陈清鸢一拍大腿:“好!再去尝尝长安的羊肉泡馍,我听人说,不吃羊肉泡馍,就不算来过长安!”谢舒宁笑着点头,指尖摩挲着新间的银簪,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映出满满的笑意——这场长安之行,才刚刚开始,还有更多的热闹与美好,在等着她们去探寻。
长安游·姑母家暖
三月廿一暮色渐沉,夕阳把朱雀大街的影子拉得老长。陈清鸢提着装满小吃的布包,领着三人往姑母家去:“我姑母陈月娥在长安住了二十年,家就在西市附近的巷子里,离咱们逛的地方近得很,明日出门也方便!”
拐进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老巷,巷口的石榴树开得正艳,红灯笼似的花骨朵坠在枝头。走到巷中段,一扇朱漆木门映入眼帘,门楣上挂着块“陈府”的小木牌,边缘磨得亮。陈清鸢抬手敲门,没过片刻,门就被拉开,一个穿着藏青布衫、鬓边插着银簪的中年妇人探出头,正是陈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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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鸢!可算来了!”陈月娥一眼就瞧见了领头的侄女,脸上立刻堆起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布包,“快进来,外面晒得慌!沈知意、林晚星、宁儿,一路辛苦了吧?”她认得另外三人,小时候曾随陈清鸢去过家乡,此刻拉着她们的手往院里让,语气热络得很。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墙角种着几株月季,窗台下摆着腌菜坛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酱菜香。“姑母,您还腌着家乡的萝卜干呢?”陈清鸢凑到坛子边闻了闻,笑得眼睛眯成缝,“我可惦记这味儿好久了!”
陈月娥拍了拍她的手背:“知道你爱吃,特意给你留了一坛。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端酸梅汤,刚冰在井里的,解解暑。”说着就往厨房去,裙摆扫过院中的石板,留下轻快的声响。
沈知意打量着堂屋,靠墙的八仙桌上摆着青花瓷瓶,插着几枝新鲜的柳枝,墙角的竹椅擦得锃亮:“姑母家真整洁,比客栈住着舒服多了。”林晚星已经跑到院中的石榴树下,踮着脚够花骨朵,被陈月娥从厨房出来撞见,笑着嗔道:“这丫头还是这么皮,石榴花要留着结果呢,可不能摘。”
谢舒宁坐在竹椅上,指尖轻轻摸着椅面的纹路,轻声道:“姑母家的院子真雅致,住着安心。”陈月娥端来四碗酸梅汤,放在石桌上:“你们小姑娘家,出门在外住客栈总不方便,姑母这儿有三间厢房,清鸢跟我睡,沈知意、林晚星、宁儿每人一间,被褥都是新晒过的,干净得很。”
四人捧着酸梅汤喝得畅快,酸甜的滋味驱散了满身疲惫。陈清鸢说起下午逛西市的趣事,讲起杂耍班子的流星锤,林晚星抢着说胡麻饼的香,沈知意补充着明日去大雁塔的计划,谢舒宁则轻声提了句皮影戏的精彩,陈月娥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插句话,提醒她们明日出门带好水,大雁塔人多要互相照看。
晚饭时,陈月娥端上了满满一桌子菜:长安特色的葫芦鸡外酥里嫩,酸汤鱼的酸辣鲜香扑鼻,还有家乡风味的炒青菜、腌萝卜干,满满都是烟火气。林晚星捧着碗,筷子不停地往嘴里送:“姑母您做的菜太好吃了,比外面馆子还香!”
陈月娥笑得合不拢嘴:“爱吃就多吃点,往后几日姑母天天给你们做长安特色菜,让你们尝尝地道的长安味。”
饭后,陈月娥领着三人去看厢房。每间房都收拾得干净整洁,床上铺着浆洗得硬的白床单,叠着带着阳光味的被褥,窗台上还摆着一小盆薄荷,清新的香气萦绕鼻尖。“晚上天凉,盖好被子,有什么需要就喊我。”姑母叮嘱道。
陈清鸢跟着姑母回了主屋,沈知意、林晚星、谢舒宁则在各自的房间整理东西。林晚星把白天买的老虎玉佩摆在床头,沈知意翻开舆图,再确认一遍明日的路线,谢舒宁则小心翼翼地把新买的银簪放在梳妆盒里。
夜深了,老巷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四人躺在舒适的被褥里,想着白日的热闹,盼着明日的大雁塔之行,嘴角都带着笑意。姑母家的温暖,让这场长安之旅,多了几分家的归属感。
长安游·雁塔寻春
天刚蒙蒙亮,姑母陈月娥就起了床。卯时初刻(约清晨点),晨光熹微。
厨房的烟囱冒着袅袅青烟,案板上摆着刚揉好的面团,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冒泡,混着煎蛋的香气,把睡梦中的四个姑娘都勾醒了。
“快起来洗漱,”陈月娥端着粥走进院子,见林晚星揉着眼睛扒着门框,笑着招手,“今日去大雁塔,得赶早,不然人多了挤不上塔。”
林晚星揉着眼睛扒着门框,衣襟上还沾着昨日掉的芝麻渣;谢舒宁对着铜镜仔细簪好新买的梅花银簪;沈知意已将舆图摊在石桌上,指尖顺着朱雀大街的路线轻划;陈清鸢利落地束紧腰间虎头玉佩的绦带,扬声催促:“动作快些!辰时前得到慈恩寺,否则登塔要排长队!”
四人麻利地收拾妥当,围着石桌吃早餐。沈知意掏出舆图,指着大雁塔的位置:“从姑母家出,穿过两条巷就到朱雀大街,坐马车半个时辰就到慈恩寺了。”陈清鸢咬着煎蛋,含糊道:“不用坐马车!走路去才有意思,还能再看看街边的景致。”
林晚星举双手赞成:“对!我还想再买个糖画,昨天那个龙形的,没舍得吃完!”谢舒宁轻轻点头,手里的粥勺慢了些:“走路也好,能仔细看看长安的街景。”
出了老巷,晨光正好,朱雀大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摊贩吆喝着,挑着花担的小贩走过,留下一路花香。林晚星果然拉着谢舒宁钻进糖画摊,这次选了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举在手里舍不得吃。陈清鸢则被街边卖风筝的吸引,指着一只沙燕风筝:“咱们登完塔,去曲江池放风筝好不好?”
沈知意一边对照舆图引路,一边叮嘱:“别走远了,跟着我,慈恩寺快到了。”
远远就望见慈恩寺的黄瓦红墙,山门处的香炉飘着香烟,香客络绎不绝。进了寺门,大雁塔巍峨地立在庭院中央,青砖塔身刻着岁月的痕迹,飞檐下挂着铜铃,风一吹叮当作响。“这塔可真高!”林晚星仰着脖子,手里的糖画都快举到头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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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娥提前托人打了招呼,四人不用排队就能登塔。楼梯狭窄陡峭,陈清鸢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扶谢舒宁一把;沈知意跟在中间,提醒大家小心脚下;林晚星性子急,却也耐着性子慢慢爬,嘴里还数着台阶:“一、二、三……这塔居然有这么多层!”
爬到顶层时,阳光正好穿透窗棂。长安全景尽收眼底:朱雀大街像条黑色的丝带,两旁的房屋鳞次栉比,远处的曲江池泛着粼粼波光,杨柳依依,桃花灼灼。谢舒宁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低头勾勒起塔下的景致,笔尖沙沙作响;沈知意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窗棂,让大家看得更清楚;陈清鸢趴在窗边,指着远处的城墙:“你看那城墙,多气派!”
林晚星举着糖画,忽然惊呼:“那边有好多人在划船!是曲江池吧?”
下了塔,四人在慈恩寺里闲逛。大雄宝殿的佛像庄严肃穆,谢舒宁双手合十,默默祈福;林晚星好奇地围着碑刻转,指着上面的字迹问沈知意:“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呀?”沈知意耐心解释:“这是《大唐三藏圣教序》,是为了纪念玄奘法师译经而刻的。”
陈清鸢则被寺外的小吃摊吸引,拉着大家买了长安特色的甑糕,糯米混着红枣、芸豆,甜糯可口。“比胡麻饼还好吃!”林晚星吃得满嘴香甜,嘴角沾着糯米粒。
傍晚回到姑母家,四人还意犹未尽。陈月娥早已备好晚餐,臊子面的香气扑面而来,红油汪汪的面条上撒着葱花、肉末,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今日登塔累了吧?”姑母给每人盛了一碗面,“多吃点,补补力气。”
饭桌上,大家叽叽喳喳分享着白日的见闻。谢舒宁拿出画好的大雁塔写,线条细腻,连飞檐上的铜铃都画得栩栩如生;林晚星展示着新买的小佛像挂件,说是给家里弟弟带的;沈知意则在舆图上标记好今日的路线,规划着明日去曲江池的行程。
陈清鸢扒着面条,突然提议:“明日去曲江池放风筝,再尝尝那里的凉糕!姑母,您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