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那枚曼荼罗刺青骤然亮起诡异红光,似有血色在层层花瓣纹路中流转涌动——这教中刺青等级森严到容不得半分错漏:普通教众仅三层青黑色花瓣,色泽暗沉无光泽;头目为四层花瓣,边缘泛着微弱邪光;而圣女则是五层花瓣,中心嵌有猩红宝石,邪力越强,宝石越亮。
这老者的刺青正是四层,红光灼灼,与林夏当年的刺青截然不同——林夏的刺青是青黑色,花瓣边缘带着常年守护秘境留下的自然磨损痕迹,无半分邪异光泽,且同为四层却无宝石,是教中早已失传的“守护派”标识,专司秘境封印,与这些掠夺邪力的教众势同水火。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柄乌木长杖,杖身刻满扭曲缠绕的曼荼罗符文,符文凹槽中似残留着干涸的黑血,杖头镶嵌的黑宝石足有拇指大小,与耳后刺青的红光隐隐呼应,表面泛着油腻的光泽,竟似能吸附周遭的寒气与微光,透着令人心悸的邪异感。
长杖一挥,黑衣人齐齐扑来,弯刀裹挟着寒气,竟能冻结周遭空气。陈默挥刀迎上,绣春刀与弯刀相撞,火星在雪雾中炸开,肩头旧伤被寒气侵袭,疼得他眉头紧蹙。沈青芜握紧短匕护在身侧,却被一名黑衣人逼至冰崖边缘,脚下冰层忽然开裂,眼看就要坠入万丈冰渊。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道白影如闪电般从雪雾中窜出,身形快得只剩残影。只见那人白衣胜雪,身姿矫健如孤狐,腰间悬着一柄短刃,刃身泛着冰蓝光泽,出手间招式凌厉刁钻,指尖弹出的银质狐爪暗器精准击中黑衣人手腕,弯刀应声落地。
“多谢阁下!”沈青芜稳住身形,惊魂未定。
白衣人并未回头,只是脚尖一点冰面,身形已飘至陈默身旁,短刃出鞘,寒气逼人,竟将三名黑衣人的弯刀同时斩断。他动作轻盈如雪地灵狐,在黑衣人间穿梭,雪粒随着他的身形翻飞,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伤口处凝结着薄冰。
“雪山飞狐胡斐!”驼背老者见状,瞳孔骤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你怎会在此?”
被称作胡斐的白衣人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时露出一张俊朗冷冽的面容,眉眼间带着孤高之气,如雪山之巅的寒梅:“曼荼罗教屠戮我商队亲友,霸占寒沙洞三十年,我寻你们,找了整整十年。”他目光扫过陈默手中的曼荼罗令牌,又落在沈青芜怀中的布包上,“你们要找的人,被困在寒沙洞最深处的冰牢里。”
陈默心头一震,玄机子已抚须开口:“胡少侠果然是当年河西商队的幸存者。这寒沙洞既是秘境入口,也是曼荼罗教的老巢,他们用长生石修炼邪术,需以处子精血与至纯灵力为引,林夏夫人与沈姑娘的父亲,正是因身负特殊灵力,才被掳来破解秘境封印。”
胡斐点头,短刃指向雪隘尽头的冰洞:“那便是寒沙洞入口,洞内布满冰机关与曼荼罗符咒,我数次潜入都未能深入。”他看向玄机子,“道长的飞剑能破邪祟,陈校尉的刀法可斩强敌,沈姑娘的布包藏着商队秘传的避寒口诀,我们四人联手,或许能闯过此关。”
驼背老者见状,怒喝一声,长杖催动黑气,竟召来漫天雪暴:“想闯寒沙洞?先过我这关!”黑气与雪暴交织,化作一头巨大的雪怪,张着血盆大口扑来。
玄机子御剑升空,飞剑化作数道流光,直刺雪怪双目;陈默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雪块,身形疾掠,直取驼背老者;沈青芜默念避寒口诀,布包出微光,护住三人不受寒气侵袭;胡斐则足尖一点,身形如狐般跃至雪怪背上,短刃狠狠刺入雪怪头顶的黑气核心。
雪暴呼啸,剑光、刀光与冰刃的寒光交织,雪山之巅的厮杀震得冰层开裂。陈默的绣春刀划破老者的手臂,黑气喷涌而出;胡斐的短刃斩断雪怪的核心,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作漫天雪粒;玄机子的飞剑则死死钉住老者的长杖,让他无法再催动邪术。
驼背老者见状不妙,转身便要遁入寒沙洞。“哪里逃!”胡斐身形一闪,已追至洞口,短刃飞出,正中老者后腿。老者惨叫一声,倒在冰洞门口,眼中满是怨毒:“曼荼罗教不会放过你们的……秘境封印一旦解开,世间将永无宁日!”
陈默上前按住老者,目光锐利如刀:“我母亲与沈姑娘的父亲,究竟在何处?”
老者冷笑一声,猛地呕出一口黑血,竟当场气绝。玄机子探了探他的鼻息,摇头道:“服毒自尽了。”
雪雾渐散,寒沙洞的入口在雪光中显露,黑漆漆的洞口透着刺骨的寒气,仿佛藏着无数未知的凶险。胡斐收起飞刃,看向陈默与沈青芜:“里面便是曼荼罗教的核心之地,生死未卜,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便不会退缩。”
陈默握紧怀中的绣品残片,沈青芜眼中虽有惧色,却依旧挺直脊背:“我们也一样。”
玄机子御剑在前,清辉照亮洞口:“走吧。破解封印,救出被困之人,阻止曼荼罗教的阴谋,就在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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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并肩踏入寒沙洞,身后的雪山依旧寒风呼啸,而洞内,等待他们的,是更诡异的机关、更强大的敌人,以及那被隐藏了三年的真相。雪巅的狐影与飞剑、刀光、执念交织,一场关乎生死与正义的较量,在冰封的秘境中正式拉开序幕。
冰牢秘辛
寒沙洞内冰柱林立,如水晶铸就的丛林,岩壁上刻满暗红色的曼荼罗符咒,符咒散着淡淡的黑气,与洞内的寒气交织,让人浑身寒。玄机子的飞剑悬在半空,清辉驱散着黑气,照亮前行的道路,脚下的冰面光滑如镜,隐约能看到下方涌动的暗河。
“小心脚下。”胡斐提醒道,脚尖轻点冰面,身形如狐般跃过一处看似平坦的冰面——他刚落地,方才那处冰面便轰然碎裂,露出深不见底的冰窟,冰窟中传来凄厉的嘶吼,似有异兽蛰伏。
前行不过数十步,前方忽然出现三道冰封的石门,门上分别刻着“生”“死”“幻”三字,门楣上的曼荼罗符咒流转着诡异的红光。“这是曼荼罗教的‘三才冰阵’,走错一门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玄机子掐诀感应,眉头微蹙,“符咒之力与长生石相连,寻常破法无用。”
沈青芜忽然想起父亲书信中的记载,伸手取出布包,展开内侧的夹层,里面绣着一行细小的梵文:“家父曾说,商队守护的秘境,需以‘至纯之心’破幻。”她指尖抚过梵文,布包忽然出柔和的金光,金光落在“生”字石门上,门上的符咒竟渐渐黯淡。
“是避寒口诀的衍生秘语!”胡斐眼中一亮,“我曾在商队古籍中见过,唯有心怀执念却不堕邪念者,方能引动金光。”
陈默握紧绣春刀,率先推门而入。门后是一条狭长的冰道,两侧冰壁上嵌着无数冰棺,棺中隐约可见人影,皆是当年失踪的商队成员与无辜路人,他们的面容被冰封,却依旧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沈青芜看得心头一紧,忽然瞥见其中一口冰棺上刻着“沈”字,正是她父亲沈仲山的字迹!
“爹!”她惊呼着扑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玄机子抬手一挥,飞剑划出一道清辉,屏障应声而碎:“这些冰棺是聚灵阵的一部分,曼荼罗教用他们的灵力滋养长生石。”
冰棺缓缓开启,沈仲山虚弱地睁开眼,气息微弱:“青芜……你怎么来了?快逃……圣女她……”
话音未落,洞内忽然响起一阵空灵的女声,如冰珠落玉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一道红衣身影从冰道尽头飘来,女子身披织金红裙,鬓边插着曼荼罗金簪,面容绝美却毫无血色,正是曼荼罗教圣女——她耳后的刺青与林夏、驼背老者的纹样完全一致,只是中心多了一颗猩红的宝石。
“师妹,别再执迷不悟了!”冰道另一侧的冰牢中,忽然传来林夏的声音。陈默猛地转头,只见母亲身着素衣,被铁链缚在冰柱上,灵力正顺着铁链被抽向洞底的长生石。
圣女冷笑一声,指尖一抬,数道冰魂从冰壁中钻出,扑向四人:“师姐,当年若不是你执意守护这所谓的‘正道’,师父也不会死,长生石也不会被封印。只要我吸收足够的灵力,解开封印,便能获得真正的长生,统领三界!”
“长生石根本不是长生之物!”林夏急声喊道,“它是上古邪物,吸收的灵力越多,邪力越强,最终会吞噬整个世间的生机!当年师父正是现了这一点,才与我们一同封印了它!”
圣女眼中闪过疯狂:“一派胡言!我已用无数人的灵力滋养它,再过三个时辰,封印便会解开!你们今日,都要成为它的祭品!”她挥手催动符咒,冰魂变得更加狂暴,玄机子的飞剑虽能斩杀冰魂,却架不住数量众多。
胡斐身形疾掠,短刃划出冰蓝色的弧线,缠住圣女的攻势;陈默则挥刀斩断束缚林夏的铁链,将母亲护在身后;沈青芜扶着沈仲山,布包的金光护住众人,抵挡着黑气侵袭。
“必须毁掉长生石的聚灵阵!”玄机子喊道,飞剑化作数道流光,直刺洞底的长生石——那是一块通体血红的晶石,悬浮在冰窟中央,无数黑气从晶石中涌出,连接着岩壁上的符咒。
圣女见状大怒,亲自催动邪术,长簪化作一柄血色长剑,直取玄机子。“你的对手是我!”陈默纵身跃起,绣春刀与血色长剑相撞,火星在冰洞中炸开,他体内的灵力被激,竟与怀中的绣品残片产生共鸣,刀身泛起鎏金光泽。
胡斐趁机绕到冰窟下方,短刃刺入聚灵阵的核心符文,冰层瞬间开裂;沈仲山用尽最后力气,念出商队秘传的破阵口诀,布包的金光暴涨,将长生石的黑气压制;玄机子则御剑俯冲,飞剑狠狠刺入长生石的核心。
“不——!”圣女出凄厉的惨叫,血色长剑寸寸碎裂,她的身形被金光与剑气包裹,渐渐化作一缕黑气消散。长生石出一声巨响,红光黯淡,黑气渐渐消散,洞内的冰棺纷纷碎裂,被困之人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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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颤抖着握住陈默的手,掌心粗糙却带着滚烫的温度,那是常年被铁链束缚、被灵力透支留下的痕迹,眼中愧疚与欣慰交织,泪水顺着眼角皱纹滑落:“阿默,委屈你了。这些年,娘看着你从襁褓婴孩长成玄镜司校尉,看着你为找我四处奔波,却只能躲在暗处,连一声‘娘’都不敢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