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摩挲着陈默掌心的茧子,声音哽咽:“我与你沈伯父,本是上古‘青丘守印族’的后裔,身负与生俱来的至纯灵力——这种灵力能与流沙秘境的封印共鸣,既能加固封印,也能破解它,正是曼荼罗教觊觎的关键。三年前,我们察觉教中异动,知晓他们要夺长生石修炼邪术,便故意制造‘遇马贼失踪’的假象,带着半块曼荼罗令牌和《大漠孤烟图》残片,想潜入河西暗中守护秘境。”
“可我们千算万算,没料到他们竟查到了沈伯父的家人,更查到月娘与你妻子庆娘的姐妹情分。”林夏眼中闪过狠厉,“他们掳走月娘,以她的性命要挟庆娘,逼她偷取你手中的《胡商密录》——那密录看似是走私线路图,实则藏着秘境外围的防御布局。我们本想暗中营救月娘,却被教众察觉,困在此地抽走灵力,险些让封印失守。”
她紧紧攥着陈默的手,眼中满是疼惜:“娘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庆娘。若不是我们执着于守护封印,或许就不会牵累这么多人。好在你来了,好在青芜也来了,这桩藏了三年的秘密,终于能有解开的一天。”
沈青芜与父亲相拥而泣,胡斐望着苏醒的亲友,眼中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玄机子收起飞剑,抚须长叹:“长生石虽被封印,但曼荼罗教余孽未除,世间仍有隐患。”
陈默握紧绣春刀,面具后的眼中闪过坚定:“玄镜司职责所在,我会追查到底。”胡斐、沈青芜与沈仲山也纷纷点头,四人相视一笑,眼中皆是默契。
阳光洒满寒沙洞,驱散了三年的阴霾与黑暗。雪山之巅的狐影、飞剑的清辉、刀光的凌厉、水乡女子的坚韧,终于在这一刻,共同守护了正义与安宁。而属于他们的传奇,并未结束——曼荼罗教的余党、未完全消散的邪力,仍在暗处窥伺,一场新的征程,已在悄然酝酿。
七曜圣女劫
长安的春风刚吹绿朱雀大街,玄镜司的密报便如雪片般飞来——河西、江南、岭南三地接连出现诡异异动,数座曼荼罗教隐秘据点复苏,更有身怀异能的红衣女子现身,所过之处黑气弥漫,百姓陷入幻境,死伤惨重。
“是‘七曜圣女天团’。”林夏坐在玄镜司的议事堂中,指尖抚过当年的鎏金绣品,面色凝重,“曼荼罗教当年有七位圣女,以日月星辰为号,各修一门邪术,我与那红衣圣女是师姐妹,当年封印长生石时,她们被师父以秘术封印在各地秘境,如今长生石异动,封印必是破了。”
话音未落,堂外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音穿透墙壁,直入人心:“师姐倒是记性好,时隔三年,还认得我们这些师妹。”
陈默猛地起身,绣春刀出鞘,玄铁面具后的眼神冷冽如冰。只见议事堂的门窗无风自开,七道红衣身影飘然而入,她们身着同款织金红裙,鬓边金簪却各有不同——日曜圣女持鎏金镜,月曜圣女握银月轮,星曜圣女指间绕着银丝,其余四人或执玉笛、或佩毒囊、或挥羽扇、或捏符咒,正是七曜圣女天团——日曜圣女以鎏金镜控光影幻境,月曜圣女凭银月轮引寒气伤人,星曜圣女用银丝缠缚敌手、吸人灵力,玉笛圣女吹笛摄魂,毒囊圣女擅用西域植物毒,羽扇圣女能召风引雷,符咒圣女可画符布阵,七人各司其职,邪术互补。
为的日曜圣女容貌与之前的红衣圣女有七分相似,却更显妖异,镜中流转着血色光晕:“林夏师姐,交出《大漠孤烟图》的完整图谱,再助我们重铸长生石,姐姐便饶过这长安百姓,否则,三日之内,这座帝都便会化作人间炼狱。”
“你们痴心妄想!”沈青芜挺身而出,布包展开,金光护住众人,“长生石是邪物,岂能让你们再为祸世间!”
月曜圣女轻笑一声,银月轮旋转而出,寒气逼人:“小丫头片子,当年你父亲坏我们好事,今日便让你偿债!”银月轮直扑沈青芜,胡斐身形一闪,短刃划出冰蓝弧线,堪堪挡住攻势,狐影般的身法在圣女间穿梭,却被星曜圣女的银丝缠住衣角,险象环生。
玄机子御剑升空,飞剑化作七道流光,分别迎向七位圣女:“七曜邪术,不过是旁门左道!”日曜圣女的鎏金镜折射出强光,竟将飞剑的清辉反弹,玄机子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
陈默见状,挥刀直取日曜圣女,绣春刀的鎏金光泽与镜光相撞,火星四溅。他忽然想起母亲所说的圣女弱点,侧身避开镜光,指尖摸出怀中的绣品残片,猛地掷向鎏金镜——残片上的秘境纹路与镜中邪力相冲,镜面瞬间布满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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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日曜圣女大怒,镜中喷出黑气,化作无数鬼影。林夏急忙念动封印口诀,绣品出金光,鬼影遇光即散:“阿默,她们的力量源于彼此的羁绊,需先破其阵眼!”
陈默点头,与胡斐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缠住日曜与月曜圣女。沈青芜催动布包金光,牵制星曜与毒囊圣女;玄机子则掐诀引动天雷,飞剑直刺羽扇圣女的符咒。
战场之上,剑光、刀光、镜光、银光交织,黑气与金光碰撞,出滋滋声响。胡斐的短刃划破月曜圣女的银月轮,冰蓝色的寒气冻结了她的攻势;沈青芜的金光缠住星曜圣女的银丝,布包上的梵文出斥邪之声;玄机子的天雷劈中羽扇圣女的符咒,让她当场呕出黑血。
可七曜圣女毕竟修炼多年,日曜圣女咬破指尖,将鲜血抹在鎏金镜上,裂纹瞬间修复,镜光变得更加诡异:“七曜同心,邪力不灭!”其余六位圣女齐齐念动咒语,红衣翻飞间,七道黑气交织成一张巨网,朝着众人罩来。
“快用《大漠孤烟图》的秘纹!”林夏急声喊道,将完整的绣品抛向空中。陈默、沈青芜、胡斐、玄机子四人同时伸手,指尖触碰绣品,灵力顺着秘纹流转,化作一道鎏金光柱,直冲黑气巨网。
“轰——”
光柱与巨网相撞,议事堂的梁柱轰然倒塌,烟尘弥漫。待烟尘散去,七位圣女的身影变得虚幻,日曜圣女眼中满是怨毒:“你们等着,七曜圣女不会善罢甘休,下次见面,便是你们的死期!”话音未落,七道身影化作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长安的阳光重新照进议事堂,满目疮痍中,众人皆是气喘吁吁。林夏收起绣品,面色凝重:“她们虽退,但必定在暗中谋划更大的阴谋,七曜圣女各有绝技,单打独斗我们尚可应对,若她们联手催动‘七曜灭世阵’,后果不堪设想。”
陈默握紧绣春刀,面具后的眼中闪过决绝:“玄镜司会彻查各地据点,胡少侠,沈姑娘,还要劳烦你们分头联络江南与河西的义士,玄道长,需借你的飞剑之力,监视圣女动向。”
三人纷纷点头,一场横跨南北的追缉之战,已然拉开序幕。七曜圣女天团的阴影笼罩在大唐上空,而主角团手中的绣品、令牌与信念,将是刺破黑暗的唯一光芒。
沈青芜领命返回江南联络义士,行至苏州吴江县时,却察觉城中暗流涌动。近来常有神秘红衣女子出没,专挑绣坊盘桓,不少绣娘绣出的帕子上,竟莫名浮现出与曼荼罗刺青相似的暗纹,佩戴者轻则心绪不宁,重则陷入幻境。而城西“苏氏绣坊”因声名最盛、绣艺最精,更成了红衣女子重点觊觎的目标——有人目睹她们深夜徘徊在绣坊外,似在窥探什么,更有传言说,她们要逼苏婉清用“通心绣”技法,为七曜圣女绣制能增幅邪力的护身绣屏。沈青芜听闻此事,深知苏氏绣坊不仅是江南绣艺的根脉,更可能藏着对抗曼荼罗教的隐秘力量,当即改变行程,决定先前往绣坊一探究竟,既为联络义士,也为护住这方绣艺净土,阻止七曜圣女的阴谋在江南蔓延。
江南苏州吴江县,运河蜿蜒穿城,两岸黛瓦白墙映着水光,城西巷陌深处,一方“苏氏绣坊”的木匾历经风霜,朱红底色虽褪,“苏氏绣坊”四字却被香火熏得愈温润有神。这绣坊在吴江赫赫扬扬三十年,坊主苏绣娘(苏绾云),年近五旬,满头青丝已染霜华,眼角刻着岁月的纹路,唯有双手,虽布满深浅交错的老茧——那是二十年穿针引线磨出的印记,指腹因常年捻线而泛着温润的光泽,动起来依旧灵活巧致,拈针时稳如磐石,走线时疾如流萤,绣出的花鸟鱼虫,蝶翼似能振风,鱼鳞宛若含露,栩栩如生到让孩童误以为是真物,争相伸手去捉,人称“苏神针”。
苏绣娘的人生,一半是绣线织就的坚韧,一半是孤灯照出的慈悲。二十年前,丈夫病逝,留下刚满周岁的女儿苏婉清和一间濒临倒闭的小绣坊。彼时流言四起,说她一个寡妇撑不起门户,劝她改嫁或变卖绣坊,她却咬碎了牙,把泪咽进肚子里。白日里,她带着唯一的徒弟蹬着乌篷船去乡下收蚕丝,夜里就着油灯分拣丝线、钻研针法,常常一针一线到天明。有年寒冬,运河结冰,无法出行收料,她便拆了自己陪嫁的锦缎,拆出丝线继续绣活;遇上同行恶意压价,她宁肯少赚几分,也绝不偷工减料,凭着一手硬功夫和公道心,硬是把绣坊撑得风生水起,后来竟成了吴江绣业的翘楚。更难得的是,她乐善好施,逢年过节,便让徒弟们挑着担子,给城郊贫苦人家送棉衣、米粮和绣帕,那些帕子虽不是名贵之物,却针脚细密,能挡风避寒。吴江百姓都说:“苏绣娘的针,能绣山河日月;苏绣娘的心,能暖寒夜霜天。”
苏绣娘(苏绾云)一生要强,从未向命运低过头,唯有一桩心事难了——独女苏婉清。这苏婉清仿佛是为绣而生,生得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似有水光荡漾,鬓若堆鸦,梳着简单的双丫髻也难掩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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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的是,她天生与绣线有缘,且深谙江南草木特性——“通心绣”的变色玄机全在染料:春日采艾草汁染绿线,遇热则色泽鲜亮,自带凉意;秋日取枫叶汁染红线,遇寒则转为暖黄,暖意融融;再以晨露浸泡蚕丝,让绣品吸附天地清气,方能既显神韵,又具奇效。三岁时便攥着母亲掉落的绣花针不肯撒手,五岁时照着院中的荷花绣出第一幅作品,虽稚嫩却神韵十足。
十岁那年,苏婉清耗时半年绣出“百鸟朝凤”图,图中凤凰展翅欲飞,翎羽层次分明,百鸟姿态各异,针法精妙远同龄匠人,甚至隐隐有越母亲之势,苏州府的绣业行家见了,无不惊叹“后生可畏”。到了十八岁,她已是吴江乃至苏州府闻名的才女,不仅绣艺卓绝,更通诗书,言谈举止温婉雅致,上门求亲的公子王孙络绎不绝,都被她以“心思在绣艺”为由婉拒。
最令人称绝的是,苏婉清创出了一种“通心绣”技法。这技法妙在以特殊的蚕丝混着草木汁液染色,绣出的帕子、屏风,不仅图案雅致脱俗——或为疏影横斜的梅枝,或为潺潺流淌的溪涧,或为翩跹起舞的蝶群,更能随着季节变换色泽:夏日观之,绣品泛着淡淡的青碧色,触之似有凉意沁肤,让人忘却酷暑;冬日望之,色泽转为温润的暖黄色,目光所及,便觉暖意融融,驱散寒意。有江南富商带着万两白银登门,愿求一幅通心绣屏风装点府邸,苏婉清端坐在绣架前,手中银针不停,只淡淡道:“屏风易得,初心难守,万两白银换不去绣艺的本真。”婉言谢绝;更有京城权贵听闻其名,派专人带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前来,聘她为专属绣娘,许以锦衣玉食、诰命头衔,她也只是起身福了一福,语气坚定:“绣艺生于民间,当惠及民间,妾不愿困于朱墙,误了针脚,负了初心。”
苏婉清性子温婉,却有着比母亲更执拗的坚持。她常于清晨在绣坊后院的梧桐树下设案,伴着鸟鸣绣帕子、荷包,绣好后便让徒弟拿去市集低价售卖,所得银钱尽数换了粮食、棉衣,分给贫苦人家。有回她见邻家孤女无钱治病,便连夜绣了一幅“松鹤延年”通心绣,托人送到苏州府,以平价卖给一位喜爱绣艺的郎中,换来了治病的药材。苏绣娘站在廊下,看着女儿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她身上,鬓边的碎泛着金光,手中的绣线在布帛上流转,宛若星河。苏婉清察觉到母亲的目光,抬头一笑,明眸皓齿间满是纯粹:“娘,绣艺不是束之高阁的玩物,是用来怡情济世的,不是用来换富贵的。贫寒人家买不起暖衣,我多绣些帕子、荷包,换些粮食药材,也能帮衬他们几分,这比万两白银更让我心安。”
苏绣娘听了,眼角瞬间泛湿,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女儿布满薄茧的手——那双手,和自己的何其相似,却又多了几分青涩与纯粹。她抬手拭了拭眼角,只叹道:“我的婉清,不仅绣艺通了心,做人更是通了心啊。”风穿过庭院,带着运河的水汽和丝线的清香,吹动了绣坊里悬挂的一幅幅绣品,花鸟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中轻轻摇曳,一如这对母女,以针为笔,以线为墨,绣出了江南的风骨,也绣出了人间的暖意。
那年入秋,吴江突水灾,运河水位暴涨,城郊村落被淹,百姓流离失所,挤在城门口的破庙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苏绣娘当即关闭绣坊,带着苏婉清和徒弟们,把库房里的米粮、棉衣尽数搬出,又连夜赶绣了几十条绣帕,拿去市集换了药材和粗布,一并送到破庙。
可灾情比预想的严重,官府拨下的赈灾粮迟迟未到,破庙里的百姓日渐困顿,不少孩子起了高烧,老人咳得直不起腰。苏婉清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像被针扎似的疼,她握着母亲的手说:“娘,光靠咱们这点家底不够,我想办一场绣品义卖,把‘通心绣’拿出来,或许能筹到更多银钱。”
苏绣娘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好,娘陪你。只是那‘通心绣’耗时费力,你连日操劳,身子吃得消?”苏婉清笑着摇头,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能救百姓,累点算什么。”
消息一出,吴江哗然。先前被婉拒的江南富商立刻派人传话,愿以双倍价钱买下义卖的幅通心绣;还有苏州府的官员托人说情,想优先预定。苏婉清一概回绝,只在绣坊门口贴了告示:“义卖绣品,价高者得,所得银钱尽数赈灾,分文不取。”
她选定了一幅“烟雨江南”的屏风图样,以春日采集的艾草汁染绿线,夏日的荷花汁染粉线,再混着晨露浸泡过的蚕丝,日夜不休地绣制。白日里,她坐在绣坊门口绣,让百姓亲眼看见绣艺的纯粹;夜里,就着油灯继续,苏绣娘坐在一旁,帮她理线、递针,母女俩的影子映在墙上,与绣架上的烟雨融为一体。
可没几日,麻烦就找上门了。城西“锦记绣坊”的坊主柳三娘,一向嫉妒苏氏绣坊的名声,此番见苏婉清风头正劲,竟暗中散布谣言,说她的“通心绣”用了西域传来的邪术染线,对人体有害,还说她义卖是为了博名,暗地里早已私藏了不少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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