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房间里带着点水汽,又很快被房屋缝隙的流风带走,一同带走的还有些许温热。
不过炭火燃烧散的热量远比它带走的多,还能保持着屋里不低的温度。
云澈懒懒地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身上热。
陆鸣点的火盆太多了,哪怕穿着单薄的里衣没觉得冷,盖厚被子当然热。
“澡豆多少钱?外面是不是很贵?”
冷不丁听见云澈问,进了屋就如同梦游一般的陆鸣回神。
抿了抿干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没多少钱,你喜欢就行。”
云澈:……什么玩意儿?
躺在床上的云澈微微侧目,看着坐在一边额头冒汗的陆鸣,把无语压了压:“你外衣脱了吧,屋里热,别出一身汗,再闷臭了。”
陆鸣前两天刚洗过澡,这里的冬天又干的厉害,即便上半晌操练,也没有带回家什么味道。
但云澈开口了,陆鸣也就听话地脱了外衣,拘谨地遮掩着双腿坐下。
“我问那个澡豆的价格是想做出来卖,不是自己心疼钱舍不得用。”
“哦。”
由于小脑充血,陆鸣思考能力不足,没有顺着话回答澡豆价格,只觉得鼻腔里都是自己喜欢的香味,脑袋除了各种听说过的动作姿势和幻想画面,再也没有别的了。
他耳根红晕久久不散,云澈终于察觉了。
想了想这人的不对劲,理论丰富经验为零的云澈决定利用这个机会。
年轻的毛头小子嘛!
给点甜头钓着什么都肯干。
不经意地踢开被子,白皙光滑的脚架在墙上,里衣的裤腿沿着小腿倏地滑落。
考虑到歌词或许不通或者听不懂,他特意哼了个钢琴曲《aby》。
静谧的又忧伤的曲调从鼻间低低流出,小麦色偏白的手臂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门缝里投来的夕阳微光,像摁着某根心弦,一下又一下……
陆鸣看着光线照射空气里的灰尘在那根手指间徘徊,那些让人头脑昏的血从头里退了大半,却点燃了全身,身心滚烫。
耳边的哼唱像有什么说不出的东西,一点点融进他的心里,又随着心跳迸,冲进五肢百骸,渗进骨血。
“陆鸣。”
“嗯?”
云澈忽然停了哼唱,伸手招了招,示意他再靠近些。
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陆鸣眸色深沉,喉结滚动,僵硬地俯下身,听他吩咐,像个忠诚的卫兵。
轻轻的耳语吐着气在耳边响起:“你要不要造反?我们造反当皇帝好不好?”
你要不要造反?
我们造反当皇帝好不好?
这两句话陆鸣只听见了你要不要……我们……好不好……
至于造反和当皇帝的字眼,则被那轻柔的吐息给烧的一干二净,他下意识的忽略掉,觉得不重要。
只要是他说的,都可以。
“好!”
良久,伏在云澈身旁的人缓缓吐出一个字,语气坚定。
云澈不得不承认,近距离看陆鸣泛红的脸十分危险,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丑陋又恶心。
利用别人的纯情,没见过世面的冲动,施展手段把别人“掰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