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那般说你。”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安抚意味。然而下一句,话锋一转,命令道。
“但。你以后,不准再见宋衍。他那个人风流得很,接近你,绝非好意。”
陆渊第一次在背后说人怀话。
在陆渊看不见的角度,明妩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宋衍不怀好意?
你陆渊自己呢?
恐怕比之宋衍,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明妩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乖巧地点头。
“……妾身知道了。”
她只说知道了,没说会不会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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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连下了数日,直到这日才终于放晴。自那日陆渊将明妩送回来后,就又急匆匆离开了。
许是不放心,他将徐明留下了。
从徐明口中,明妩才知道,扬州的事务尚未了结。将她送回府里后,又马不停蹄地折返去扬州了。
明妩坐在窗前,整理着妆奁盒子的信件。
她纤细的指尖在那些泛黄的纸页上流连,目光看向窗外。
天空一碧如洗,像一片蓝色的绸缎子,上面飘着一片片薄纱似的白云。
“春楠,将这些……都拿去烧了吧。”
春楠一惊,这可是夫人最宝贝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问:“夫人,真的要烧吗?”
明妩沉默了片刻。
指尖再次抚过盒盖冰凉的木质纹理,仿佛能触碰到里面封存的旧日时光。
良久,她才轻声道:“罢了……收起来吧。”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收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是。”
春楠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妆奁盒子,转身去了偏室。
庭院里,几株被雨水洗过的海棠,花瓣零落,新叶绿得发亮。
“表嫂。”
院外响起宋雨萱的声音,话音未落,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已一阵风般旋进来。
春楠刚安置好妆奁从内室出来,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
“郡主今日偷跑出来,就不怕太妃娘娘又派人来‘请’你回去?”
宋雨萱萱浑不在意,捏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含混不清地道。
“才不会呢。”
“母妃她现在,正忙着为兄长相看王妃呢。哪还顾得上管我?”
她得意地扬了扬精巧的下巴,咽下糕点,眉眼间全是逃出生天的松快。
“我可算能透口气了。”
“宁王殿下?”
宋雨萱用力点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不就是他嘛。”
“你说气人不气人?都二十三了,后院空荡荡的,别说正妃侧妃了,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这临安城哪家公子像他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