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发成绩没有许凤莲考的好,可在一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半吊子中,他的这成绩也能排到前五。
刚好这次记工员的数量正好需要五人。
许凤发同样被录取。
谁都没想到,许家这几个学都没上过的兄妹,居然全都成了大队干部。
虽然许凤莲和许凤发两个人的‘干部’不入级别,没有工资,可要是前面有了职位,下一个往上升的就是他们记工员。
许凤台和江家村的记工员,不就因此升为了小队长?
许凤台成为了小队长,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太太了,这可实实在在的干部!
年前她还在担心小儿子今后娶媳妇的事,哪晓得才过个年,就峰回路转,先是大女儿给了钱,后是小女儿小儿子都一下子成了记工员。
喜的老太太连在河神庙拜了又拜,又去死去的丈夫坟前拜了又拜。
之前还没怎么看到许凤发的人,在许凤发成了记工员后,上门提亲的人就不断。
他的年龄还刚刚好,翻过年十六岁,好多人都是十五六岁就定亲,十七八岁就结婚的,一时间,上许家说媒的人,简直把许家门槛都踏平了。
他们哪里能想到,不过短短三年时间,许家人像是坟头冒青烟了一样,日子从原来的穷困潦倒,过的是这样红火,一家子男的女的,姐姐妹妹,全都成了干部!
第119章 第119章一时间,许家门庭若市……
一时间,许家门庭若市,全都是来给许明月和许凤发说亲的。
老太太便也寻了许明月来,问她的想法:“现在老天爷下了雨,河水涨上来了,眼见着今年不会再有旱灾,日子好过起来了,你也该考虑你的终身大事,总不能一辈子现在过去的窟窿里,再也不爬出来了。”又说:“现下小莲的婚事定下了,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是你这个大姐先成了婚,才轮得到下面的弟弟妹妹。”
有这样的风俗,也是怕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成了婚,上面的哥哥姐姐就好像娶不到媳妇嫁不出去一样,时日久了,外人就会以为这家人的哥哥姐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下面的弟弟妹妹都能讨到老婆,嫁的夫婿,上面的哥哥姐姐却没人要,以后就更难说亲了,说不得以后就只能当光棍,嫁鳏夫。
老太太是真为许明月着急,翻过年,许明月虚岁都二十四了,真真是老姑娘了。
她现在的年纪,趁着年轻,还能生养两个自己的孩子,再过几年,那就只能当后妈,养别人孩子了。
可许明月自己看来,虚岁二十四岁,妈呀,多年轻啊!
她前世二十四岁才刚大学毕业没两年,还懵懵懂懂连恋爱都没谈过呢!
许明月排斥婚姻,却不排斥恋爱,闻言说:“老太太,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老太太却说:“你心里有数?你有个鬼的数,这两年总听你这么说,就没见你着急过。”她苦口婆心地劝道:“儿啊,我知晓你不愿再嫁,可你不想想你自己,你总要为阿锦考虑一下,现在你还年轻,还能给阿锦撑腰,等以后你老了,就留阿锦一个人,没有个兄弟姐妹们帮衬,你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这世上多的是吃绝户的人,别说现在了,就是几十年后的现代,没了父母的独生女,何时又少了人去算计?
那还是法治时代,现在只会更赤裸裸,更血腥,更不择手段!
许明月还从未从这个方向想过。
这事她不是不懂,前世沪市有个失了父母本地独生姑娘被丈夫一家弄死,丈夫不过做了几年牢便又出来,住着姑娘的房子,用着姑娘父母留下的钱,又娶了一个。
许明月心底有些不舒服,回到荒山,想了想,便去抱着阿锦到腿上,认真的问她:“阿锦,你真的想要孟老师做你的爸爸吗?”
从小就想有个爸爸的阿锦闻言眼睛都亮了,期待地问:“妈妈你同意了吗?你真要给我娶个爸爸回来了吗?”
许明月正视着她的眼睛说:“阿锦,你要知道,妈妈要真的给你娶个爸爸回来,以后你可能会有弟弟妹妹。”
她本心上是不愿在生娃的,有阿锦一个就够了,但保不齐就有意外,这年代医疗条件这么差,假如有了意外,她总不可能打掉。
阿锦闻言眼睛更亮了:“我要弟弟妹妹!”
她的好朋友全都有弟弟妹妹,就她没有,她也想要!
每次她跟妈妈说,她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妈妈都说:“你可以养只狗。”
可小狗也不是弟弟妹妹呀!
许明月知道,她根本没有理解,有了弟弟妹妹后,对她的影响,首先一点,有了弟弟妹妹后,许明月的关注点不可避免的会放一些在新生的孩子身上,那就必然会对阿锦少些关注。
阿锦本身又是个高需求宝宝,养了这么大,因为只有她一个,许明月又足够的疼爱她重视她,导致全家人,阿公阿婆舅舅全都拿她当掌中宝,当全家的中心,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爱,包括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许明月的关系,许凤台、许凤莲、许凤发,包括老太太和赵红莲,都因为她的关系,对阿锦都疼爱万分,甚至比小雨还要重视几分。
她到时候能适应得了这样的落差吗?
她将这些都揉碎了和阿锦说,可对于没有发生的事,你再怎么和她说,她都没有切身的体验的,她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有爸爸了,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将要有爸爸的喜悦当中。
甚至,她都不知道亲生爸爸和非亲生爸爸的区别,只以为只要妈妈娶回来的男人,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和爸爸离婚了,那爸爸就不是爸爸了,新的爸爸才是自己的爸爸。
许明月这边和阿锦认真的沟通好,确定了她的想法后,她就去大队部找孟福生。
记工员考试结束后,大队部依然很冷清。
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厚厚雪一日日融化,现在地面上基本上没什么雪了,屋檐上全都是一米多长的冰溜子,冰溜子滴滴答答的向下滴水,时不时的一颗晶莹粗壮的冰溜子从屋檐上掉落下来,在墙角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因为化雪,路上泥泞不堪,农村又多是布鞋,布鞋只要沾了一丁点泥水,就会立刻鞋底湿透。
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感冒的季节,故而村里人宁愿窝在家里,也不愿出门。
又因为地面上冻,冻的铲不开,暂时不用去挑堤坝,所以哪怕开了春,外面依然没什么人。
许明月慢热的时候,能慢热好几年都磨磨蹭蹭不出手,一旦想明白了,又非常直接。
她直接就去大队部找到孟福生问他:“那天阿锦说的事情,你说你愿意,是真的吗?”
孟福生不防她居然如此直接,原本就含笑站在那里看着她的他,眼里迅速的蓄满了清浅的笑意,点头说:“自然是真的,你同意了?”
许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耳朵边的绒毛捋到耳后,被他半点不含蓄的目光看的心跳加快,可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我有了阿锦一个,未来不想再生了,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