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对天问实在是不甚了解,本想沿着原路返回,走到一半偏偏撞上方才议事堂里见过的坐主位的长老。
其实关云铮对他的身份有些猜测,毕竟一般来说能在两位长老之间坐主位的,除了掌门也不太可能有别的人了。
她对掌门这类人的认知仅限于21世纪仙侠剧里不苟言笑的形象,或者步雁山那样温和可亲的。
就……比较极端,没有中间项。
好在天问这位看起来属于前一类,还算比较熟悉这个风格。
关云铮又在胡思乱想,两秒后否认自己方才的看法:哪里好了?都不敢跟他搭话!
现在这种迎面撞上的情形之下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疑似掌门的这位好像没看出她的窘迫似的,先一步停下,对她说道:“找楚恽?”
关云铮在心里疯狂感慨掌门善解人意(字面意思):“是,敢问楚师兄在……?”
掌门语气很平淡:“他有些事要忙,找他何事?”
关云铮决定收回几秒前在心里夸他善解人意的话。
掌门说的话一会儿像读不懂她脸色,一会儿又像洞悉一切,说话水平像六脉神剑一样时好时坏:“有话要同他说?我可以转达。”
关云铮陷入沉默。
怎么感觉这掌门看着是人形,实际像一根很聪明的棒槌……
掌门看她半天不回应,脸上露出了一点非常不明显的“恍然”:“是今日那个邪修的事?”
关云铮一愣,刚想说点什么,掌门已经接着说道:“他应当还在议事堂,你要是想问什么可以去。”
她好半晌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之前小悯偶尔流露出来过这种,让人稍微有点不寒而栗的洞悉,但是小悯的洞悉比较温和,带着点关切,面前这位……
怎么说呢就挺像ai的。
没有人比ai更懂人心。jpg
关云铮纠结了好一会儿,正想说点什么,那掌门已经要走了。?不是?
她急忙对着他一鞠躬:“多谢掌门。”
掌门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必。”
……那您也不必为了说这俩字特意转过身的。
掌门终于往她身后的方向走远了,关云铮舒了一口气,继续往议事堂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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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骛从没见过说话这么不客气的人,那坏脾气丹修几句话几乎说得他气血上涌,令人愤怒的同时还有点匪夷所思。
以前只知道归墟是个小门派,今年把弟子们放到归墟接受教习还是上头的决定,不少人对归墟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前的破落户,没成想如今一来,人家已经不把仙盟放在眼里了!
严骛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回去之后如何禀报,一边在连廊上愤然往前走。
刚要走过连廊转角,任嵩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缩地成寸似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严骛差点被吓个半死。
她本就比寻常女子都高出一截,脸上又常年没什么表情,身上的衣着也是白色为主,再加上此刻天色渐晚,连廊上没有灯,显出几分昏暗。
此情此景之下,纵然他深知仙门中不可能出现鬼魂,也差点以为自己是撞见鬼了。
这种时候正常人一般都能看出他受了惊,口头道歉或安抚几句,而任嵩华只是平静地朝他一点头,随即又转过身,同他各走各的了。
仿佛只是发现他跟丢了回来找个人。
好个无情道。
他愤愤然又无可奈何,只好跟上去,谁料没走多久,任嵩华又是朝他一点头,做完这个动作后腰间的剑就出鞘了。
严骛一把按住了自己腰间配剑的剑柄。
怎么,要动手?归墟怕不是要造反?
步雁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严前辈。”
严骛脸上的戒备还没收回去,闻言骤然转过头,差点闪着脖子:“何事?”
步雁山笑眯眯的:“嵩华应当已经带您观摩结束了,我带您去歇息。”
严骛闻言又回头看了眼任嵩华:“那她拔剑做什么?”
步雁山仿佛现在才看见任嵩华在严骛面前拔剑似的,恍然道:“是这样的,严前辈,嵩华同我一起住在来去峰山头,那儿步行回去实在不便,所以需要御剑。”
严骛瞪大眼睛:“你先前分明说仙门中不得御剑?”
步雁山神色很坦然:“您要是想去来去峰山头观摩一番,也可御剑前往。”
严骛双腿酸软得快抬不起来了,闻言立即反驳道:“我并不打算去,只是分明能够因事破例……”
步雁山会意似的点点头:“先前我看柳大人并无此意,便以为您也不需要,是我考虑不周了。”
严骛……严骛要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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