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介意……”姜厘表情惶恐。
这是她能介意的事情吗!
她要是能介意,早就把陈屹泽丢出去,带着何管家,孙妈,张保姆,开开心心组成四口之家了!
陈屹泽察觉到自家叔叔的恶趣味,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姜厘的头发,“先进门吧。”
“你离我远点儿。”
姜厘眉心狂跳,用气音暗自警告他。
纪隽目光在两人的亲昵举动上停留片刻,随后对上女生忌惮的视线,视作寻常地笑了下,“走吧,外面风凉,我一身酒气,还要先借浴室洗个澡。”
泊车的刘司机恰好跑来,接过陈屹泽抛在半空的车钥匙,纪隽的司机跟着一同把车驶入地下车库。
姜厘一路都落他们两人半步,换鞋的时候也是错了时差磨磨唧唧地换完了。
再走进来时,纪隽已经抱着何管家整理好的洗漱用品上楼了。
他气质很随和洒脱,明明大一轮的年纪却还是能和陈屹泽打成一片。
姜厘听到他故意作势要去少爷房间的浴室洗澡,被丝毫不讲情面地拒绝后爽朗大笑。
纪隽上楼后何管家也跟上二楼去打点客房,孙妈和张保姆忙手忙脚地在厨房加菜,
姜厘身形轻盈,找准间隙鬼魅般地出现在客厅茶几前,一把抽出男生手中的报纸。
“你跟我过来一下。”
阳光透过站台的玻璃,视野之内所有都是明亮,很容易看见那个高马尾的白T恤女孩,她同姜厘一样拥有不属于小镇的风格,很容易辨认。
双方寒暄,女孩说叫她小安就可以,言行并不像短信里那样得体从容,是有些毛躁地再三追问厘姐在哪。
陈屹泽带她出来,姜厘已经抱着牛仔外套等在几步之外,对上目光的同时,她微笑着迈步过来,一边张开手臂,一边把衬衣塞去陈屹泽手里,对小姑娘喊了句“来抱抱”。
小安当即哭喊着扑过去。
翻出几乎用不上的网格衬衣,虽然比不了西装,倒也能体现重视,里面还套着T恤。
把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把贴身那面朝上,顶着奶茶店老板刀子一样的目光把衣服垫去桌子上,还没说话,姜厘立马就把脸埋了进去,脸面向墙壁,脑门和发顶对着陈屹泽。
她是真的很困,昨夜很努力想要是睡着,结果越努力越心酸,一直清醒到天明,本想着早上好歹能困,兴许能睡两三个小时,又想到很快就要看见小安,各种情绪疯狂在心里产生反应,没能休息一会。
直到现在,旁边有人陪着,汽油味的奶茶都变得催厘起来,困意上涌,姜厘不愿意错失良机。
衣服上干净的、带着体温的肥皂香味让人无比安心。
姜厘很快就睡了过去。
就刚才那么随手一戳,她额前就留了个印子。
这么娇贵一个人……
陈屹泽看向她的右手,只瞧得见指头,杏仁型的指甲被修剪得很整齐干净,指形流畅,拥有很漂亮的线条。纱布还是裹得很厚,她应该有按时把自己送去镇医院换药换纱布,但也来了这么些天,还要裹这么厚,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对这只右手的观察时间比自己想象中要长,悬在他们头顶的电风扇已转了几十次脑袋。
“姜厘?”他轻声喊。
姜厘睡得毫不设防,脸侧被挤出个小肉堆,和快要被晒化的棉花糖一样。
陈屹泽扭开自己没有喝过的矿泉水,倒了一小瓶盖,站起来,弯腰,很细致地沿着姜厘的嘴角倒了一小条水痕,甚至还用手指抹开。
很是贴心地为她在衣服上制造了条口水痕。
又害怕天气热水痕干得快,陈屹泽又严谨地补了两瓶盖。
电话果然在约定时间响起,陈屹泽有意让它多响了几秒,顺带让姜厘醒过来。
“喂,你好?我现在下了车,正在往出站口走,请问我现在应该去哪里找厘姐和你?”
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孩,声音和信息里那股操心劲儿有点对不上。
陈屹泽告诉她自己会去车站门口等她,挂了电话偏头一瞧,姜厘脸侧被压得泛红,那一边的头发乱了几缕,困倦地挂在脸边,她还没完全清醒,低着头,迷茫地观察衣服上那条水痕。
陈屹泽忍着笑,起身交代人:“你醒醒瞌睡,在这等我,别乱跑。”
姜厘很慢地点头,依然难以置信地盯着衣服,同时困惑地抬起左手摸了摸脸。
姜厘默默鼻子,躲开目光。
“那就加油吧,光是拿到高校竞赛资格难度可不高,但最终亚洲的决赛,及和北美的总决赛就难如登天了。”纪隽又笑,
“这小姑娘,有几分他爸之前在兵营的样子。”
“兵营?”陈屹泽动作稍顿。
“对啊,”纪隽夹了块鱼,有一搭没一搭道,“上次你爸跟我说了,二十多年前,小厘爸爸和他一起当过兵。”
“我记得你爸下海后还跟我们说呢,在部队击鼓传手榴弹,他差点被炸死,多亏了旁边战友把炸弹从他手中抢出去扔了。”
第46章第46章
B市放晴多日,
大片绵软的云闲散地荡在操场上空,接连28℃以上的天气热到让人仿佛怀疑是在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