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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2页)

他说:“如若不急着赶路,那么语文会是最浪漫的一门学科,那些妙趣横生的文字会承载人类无处安放的情感,并与现实短兵相接。”

应试教育终究是掣肘,让他们停不下脚步,不过他还是尽可能地让过程创造出乐趣。

顾弋乾,懂得用一种巧劲儿,能毫不费劲地消除老师与同学之间的隔阂,让他们都亲切地叫他老顾,让世界成为他们可以轻易撬开的牡蛎,让文字成为灵魂的栖息地。

在他的课上很自由,所有人都可以畅所欲言,不会循规蹈矩收到约束,没有人会不爱这样一位老师。

语文老师与他们班班主任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姜厘的习惯慢慢被解构,她善于运用的理性和逻辑也逐渐溃败,不那么如鱼得水。可以说,他的某些鸡汤很难被姜厘吸收,除非直接静脉输液,强行灌输。她这个人很奇怪,好像自我运行着一套不为人知的系统。

一条独立的容不下任何尘埃的星轨。

顾弋乾在下课前布置了小任务,就是让同学们去思考“人类争论的源头”。

姜厘把这个问题记在小本子上后没去管。

教室前面的讲台站着好多人,把顾弋乾团团包围,拉着他探讨这个问题,他笑着示意这些同学去办公室问。

教室里还剩下不少的人。

其中一个声音从嘈杂中凸显:“唉?我校服呢?”

“有没有人看到我的校服?”

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的他,脸色阴沉。

在学校里没穿校服不仅会被扣纪律分,还会被标榜成特立独行的“酷哥”,当然以上皆为贬义。

姜厘看到了人群中张望的吴健越,立刻把课桌里的校服给拿了出来,递给他,平和地说:“你落在操场上了。”

言简意赅,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只是完成一个任务,没有多余的寒暄,也不需要别人的客气与感谢。

吴健越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件校服,他疑惑地翻找了一番,没有发现校徽。但这件确实是他的,靠近胸口处的白色部分有不小心被水笔划下的墨痕。

心里狐疑,如果自己不小心把校服落在操场上了,那为什么会在她手上,怎么还丢了校徽?

吴健越回头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清高模样,不可遏制怒火的外放,他姜来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位“借读生”的。

径直走到她前面的空位坐下,趾高气昂地问:“喂,我的校徽呢?”

姜厘抬头,冷漠道:“不知道。”

“你拿的,还会不知道?”吴健越显然是想纠缠到底。

姜厘没有继续跟他掰扯的心情,低头不理他。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样子他就怒火中烧,不就是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吗?装什么装?跟他们这种堂堂正正考上来的坐在同一个教室里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他的音量逐渐变大:“你想要一中的校服就直说,没必要用这种手段。”

引得教室里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姜两人。

什么手段?

这是一句充满引导意味的话。

二中校服上面的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仿佛成了古代囚犯脸上的黥墨之刑,那么不堪。

就好像她不惜用偷拿别人衣服的手段,洗去脸上的刺青一样。

好心成了驴肝肺,甚至还要被扣上如此恶毒的罪名,这种恶毒无异于把她摆在全班人的对立面上。

姜厘抬眸,一言不发,手指用力导致关节发白,指甲嵌进手心,呼吸变得短促,她这人不习惯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

她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盯着他。

可以说那个眼神,是他看过最冰冷的,像是一柄利刃出鞘时,薄锋摩擦钢铁的振声,令人生畏。

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同白鹤般纤细的女孩身上,他们不知道事情的使然,就只是想逼迫她说些什么,这样就有了足够的资格去同情她,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视她了。

姜厘眼下这个失去鲜度的现实,即便她挣扎着费尽气力,得到的不过是他们短暂嬉闹后快步流星离开,横卧在她面前的残羹冷炙。那种青厘期特有的残酷的调笑,像白炽灯一样在头顶炙烤,引诱她落入自证的圈套。

姜厘好像知道了解开“人类争论的源头”这个题目的线索。

她轻笑一声:“你想表达什么?”

语气中有轻蔑有不屑更多的是无语。

刺激地吴健越哑口无言,他一时间说不出反击的话,眼中俱是“她怎么不反驳我”的错愕,这种情绪比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还强烈。

巨大的黑影笼罩了她,隔绝了周围人的全部视线。

陈屹泽出现她的面前。

在那个瞬间,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黑白红三色的校服边。

吴健越看见来人,皱了皱眉,不过眼下他坐得是陈屹泽的位置,便开口道:“坐你位置,没关系吧?”

“随你。”

他单手插兜,语气不耐:“不过我现在很不爽。”

“滚。”

蓝色弹窗伴着耳机内的报警提示音铺天盖地,姜厘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感到浑身血液都在上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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