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舒服温凉的手掌搁在脖颈间还不够,凤御北迷迷糊糊地把手掌往上抬,直抬到脸侧才满意地蹭了蹭安生下来。
凤御北难得这么主动,主动得裴拜野立马放下小没良心的内心吐槽,把另一只手也体贴地贴上陛下的另半边脸颊。
生病的时候倒是乖得不得了。
“那个,大人,陛下病中,益静养为好。”
眼看裴拜野和凤御北越贴越近,再贴下去俩人都要挨在一起,王公公简直没眼看,忍不住出声阻止。
说着,王公公还看了一眼旁边随着一起跪的张院首,示意这人赶紧开口一同劝阻。
结果张院首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颤颤巍巍地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
笑话。
他都七十四了,再过一年就能从太医院请退,得黄金百两,衣锦还乡。让他不知死活地去触当今最受宠的裴后的霉头,他又不是老寿星吞毒药嫌命长。
当然,张院首不理会王公公的劝告,裴拜野也没在意。
他贴近凤御北不是趁陛下之位危占人便宜,他是想试试陛下的额头温度。
干燥轻柔的唇贴上凤御北的额头,不带任何情欲或旖旎意味。
裴拜野记得,小时候他发烧生病之时,母亲也是这样做的。
“嗯,唔。”凤御北像是被很好地安抚到,舒服得直哼哼。
“熬药动作快些,早点用过药,好让陛下早些休息。”裴拜野在凤御北额上贴了一会儿,把陛下安抚到呼吸平稳才起身吩咐。
“还有,后三日早朝罢朝。”对张院首吩咐完,裴拜野又继续对王公公安排,“让他们有大事就递折子到万乾殿,无关紧要之事不要来打扰陛下休息。”
“每日下午,将递到万乾殿的折子送到本官面前,需要陛下的亲自审阅的我自会转交给陛下。”
“御膳房的菜式换些清淡的,大油大荤的都裁撤下去,免得陛下沾染上引得不适。”
“还有,花房近两日送来的花不要香味太浓郁的,换些颜色鲜艳好看的就好。”
“近几日入殿内服侍的人,若是从外面进来的,先在殿内呆个半盏茶的时辰,待身上冷意散去再入殿。”
……
裴拜野一句一句安排得颇有条理。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前些年自己开公司时候,要统筹的事比这还多、还细致、还繁琐,而今是为了凤御北养病,自然更要处处留心。
倒是刚刚还在出声阻止的王公公,听这一番安排听得忍不住惊讶,哪怕是从小当做皇妃培养的世家女,能做到的最好情况也不过如此。
他知道陛下还是挺满意裴大人这个皇后的,当然从政绩上来说,裴大人自然无可挑剔。
但从日常生的活服侍方面来说,你能指望一个同样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做什么呢?尤其是裴拜野先前想出来的,还都是给凤御北逗闷子的招儿,情趣倒是可以,生活上照顾人还是差了些。
王公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自己这么大的年纪总有要走的一天,但陛下身边总得有个能细心照顾的可心人儿啊,奴才们再尽心尽力,终究是不如夫妻的。
直到方才,裴拜野不仅安排了朝中政事,还把各样的细节也都注意安排吩咐到。
这就很难得了。
是他眼界太窄,误会了裴大人。
直到裴拜野最后一句吩咐出口。
“此处由我陪着陛下,其余人,无召不得入殿。”
王公公才收拾好的表情又一次破碎,正想说什么,就见凤御北像是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凤御北的动作定在原地。
“啵——”
陛下主动勾上裴拜野的脖子,脸对着脸,唇贴着唇,极其响亮的一声。
不止定住了王公公,也定住了正趁人不备、准备悄悄溜出寝殿的张院首,甚至就连当事人裴拜野都愣在原处。
“唔,不好吃。”凤御北嘟囔一句,嫌弃一般地咬了口裴拜野的下唇瓣,又整个人躺回到软枕上。
“好、吃?”裴拜野在抵住凤御北的额头的同时,没忘了分几秒钟眼神给王公公和张院首,意思很明确:滚。
两个人精不用裴拜野指示,也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逃出门去。
“不好吃。”凤御北的意识肯定是不清醒的,继续摇着头。
“那什么好吃?”裴拜野双臂撑在凤御北身侧,身体将陛下笼罩住,他觉得自己快要变得和凤御北一样滚烫了。
凤御北挪动着身体,他分不清眼下的情况,也忘记了此时身处何地,他只是追逐本能地去寻找凉凉的东西贴上去。
终于,迷迷糊糊间,陛下找到了一个很粗的,足够凉的东西。
于是整个上半身都忍不住贴上去。
“这个,好吃,凉的。”凤御北张开嘴,一口咬上去。
梆梆硬,咬不动。
于是只能委屈地又咬一口,可惜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放弃。
这时候,却又有什么其他东西递到舌尖上。水润润的,凉凉的。
舔一口,再舔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