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从西边,他的出逃不会被人觉察。
顺着西边路往前走,眼前便是长满野草的一片坡地。
“就在此地,查!草叶上,地上,石头上……不要放过任何一处,看有没有血迹。”
“是!”裴五裴六领命,立马四散开来。
果不其然,不多时,裴六就在靠近悬崖边的一株矮木丛落叶堆里发现了几点不明血迹。
裴拜野来看过后,顺着血迹延伸的方向去望去,前面就是万丈悬崖。
他点开游戏地图,显示的也是悬崖,甚至还有“致命危险,请勿靠近”的温馨提示。
难道那军师慌不择路之下,竟然选择了一条死路?
裴拜野抿紧唇,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可能这样简单。
“裴五,去找几个当地的村民来问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通往这道悬崖之下的路?”
“是!”
“裴六,你带着人去城中买两口棺材,顺着门口的车辙去找一对尸首。”
“找到后选个宽敞的地方就地埋了就好。”
“敢问主子,这两具尸首是……”
“一男一女,应当五四十左右的年岁。”
裴六不再问话,直到出门前,才又添了一句请示,“主子,要立个木牌吗?”
“……不必了。”
“是!”
夜深,裴拜野风尘仆仆地返回宫中书房,凤御北果然还在等他。
此时,书房内只有凤御北一人。
裴拜野进来的时候,凤御北只着睡袍,正坐在御案上,专注地看着窗外由点点星子点缀的夜空。
向下看去,修长的双腿一晃一晃着,露出瓷白的脚腕,可爱圆润的脚趾勾着鞋子——
凤御北本来是打算先去歇息的,但躺在床榻之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回到了此处。
裴拜野不在身边,他难以入眠。
凤御北问过想问的东西,就让裴十一将春花去带走安置,最初小丫头还闹着要去找娘亲。
凤御北对她道,她现在举报了那个杀人如麻的军师,再出皇宫恐性命危矣,还会连累她娘亲,春花脸上的倔强松动了一下。
凤御北又道,他已经让首辅大人前往追查军师踪迹,因为她提供线索有功,所以会妥善安置她的娘亲。
“怎么样了?”凤御北看到裴拜野回来,立马跳下御案,装作一副正经样子。
坐御案这事儿本来凤御北是从没想过的。
但是吧,自从他和裴拜野在这桌案上做了更过分的事儿,偶尔坐一坐御案也就显得不算什么大事了。
只这处能自书房看到最漂亮的夜空。
裴拜野看他慌乱神情,忍不住勾唇一笑,心想着,怎么会有凤御北这么可爱的人?
“那军师沿着西小路逃走了,路的尽头是悬崖。”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周围大部分村民都说这悬崖底无法下去。”
“只有一个老猎户说,可以靠着山上的藤蔓下到最低处,不过那都是他阿爹说的了,他从未下去过。”
“你觉得,这样一个煞费苦心逃出城来的人,他会轻易就死去吗?” 凤御北嘴角微微勾起,嘲弄一笑。
“当然不会,所以我命人分别前往其他方向一同追查,同时打算明日一早就派人顺着藤蔓下到悬崖底。”裴拜野会心一笑,果然他和凤御北心有灵犀。
“你觉得他会去往哪里?”凤御北看裴拜野都已经安排好,便不再多说,反而同裴拜野讨论起军师可能的出逃路线。
“这里。”裴拜野指了指地图的北边,那里的路通往鸾凤琼门关,“但这人应该不会进入琼门关,他不敢。”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会在此处通向这里——”裴拜野指的是一条西向的商路,是鸾凤南部与西部商品交往的重要通道。
“他可能会在混入商队,前往西疆。”
最终,裴拜野的手指抵在西疆城域。
“为何?”凤御北不太明白,为何裴拜野如此肯定。
“裴十一在将军府的那几日,打听到此次南盟的进犯,似乎与西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中的一种说法就是,那个军师就是自西疆而来。”
“清安还记不记得,南盟贵族出逃的那座极寿山?”
“我在调查南盟这帮人的关系网时,发现极寿山上极寿寺里的主持,就是自西疆来此地传教的和尚。”
“可惜,等我带人入寺捉人,想要审问一番的时候,整座寺庙已经人去楼空了。”
裴拜野的语气中有一丝懊恼,这是他在游戏中难得的挫败时刻。
“西疆……”凤御北听着裴拜野的话,把这个地方又低喃着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