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谢知沧瞬间整理好脸上的表情,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几名湘州长史。
见到里面出来的人是谢知沧,几人俱是一喜。
太好了,太好了,谢大人在此处,就不必他们再奔波着去找其他拿主意的人了!
“怎么了?发生何事,在此喧哗?”除了面对亲近的人,谢知沧的威严还是挺足的,虽然比不上燕问澜的天生优势,但唬一唬这些只会动笔杆子的文官绰绰有余,“不知道陛下在里面歇息吗?惊扰了陛下安眠,小心你们的脑袋!”
“哎呦喂祖宗,我们……我们也不想这样的,我们实在,实在是没办法了呀!”其中一名长史着实被谢知沧的冷脸吓得不轻,连连摆手解释。
“说吧,什么事?”谢知沧立够了威严,这才开口,这下谅他们这些官场老油子也不敢多糊弄他。
“谢大人,不好啦!”
“就在刚刚,我们接到报案,说是状元楼死人了!”
“一晚上就死了六个!”——
作者有话说:晚一些还有一更!
在双线并行地加快推进故事啦~
才发现已经写了这么多,但其实后面还有一个大坑待填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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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陛下的记忆(5)
状元楼本名福源楼。
自鸾凤立国实行科举之制以来,每一任皇帝在位时,福源楼都能出上一位状元,因此而得名。
自凤御北即位以来,这座楼里还没出过状元。因此,每一年科举之时,福源楼的客房都是一屋千金也难求,哪怕是家住此地的人,也会花些银子订上一晚的客房,蹭蹭状元的福气。
万一他们就是本朝的下一个状元呢?
就算当不了状元,能考上个进士及第那也是百年来光宗耀祖的大事!
福源楼的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为了迎接各地前来赶考的学子,把原本最多两人居住的客房硬是添了几道屏风,隔成十人一间地挤在大通铺上。
饶是如此,床位也还是不够。
于是,每每到了晚上,他就吩咐伙计将白日里的桌子凳子撤下去,又在酒楼大堂里铺上被子床褥开始卖床位。
谢知沧听着啧啧称奇,尤其是听到许多地主富户家的少爷也只能挤到一张福源楼的大堂床位时,更是诧异。
他忍不住开口问随行在他身侧的一位长史:“这一张大堂的床位,得多少这个?”
谢知沧做了个吹银子听响儿的动作。
长史抹了把脸上的汗,颤颤巍巍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谢知沧挑眉,心道那也还好吧,虽然这肯定不是正常住店的花销,但就依照福源楼的名气来说,一般的富庶人家咬咬牙出个五两银子住一晚,就当去庙里进香祈福了。
结果长史吞了吞口水,才继续说道:“五两,金子。”
“噗——”谢知沧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多少?!”
“五两,金子。”长史又重复了一遍,继续解释,“就这还得找人托关系地提前去和福老板订呢,否则这五两金子有钱你也使不出去!”
“……”
谢知沧定定地评价,“他怎么不去抢呢?半道儿上劫人的山匪都不如这客栈老板来银子快吧?”
“哎呦呦,可不敢乱说啊谢大人。”长史连连摆手,悄悄凑近谢知沧道,“谢大人,就是那山匪,他也得有婆娘娃儿啊,你说他想不想让他的娃儿当状元?既然想,那巴结福老板还来不及呢,谁敢去劫福老板啊?”
“……”
为了照顾几个长史的脚程,谢知沧并没有骑马,而是乘坐轿辇与他们一同赶往福源楼。
他们来到的时候,楼内楼外已经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
谢知沧学着燕问澜的模样,冷寒着一张冰块脸,“铮”地一声拔出自己的长剑,只见方才还分外拥挤的人群瞬间纷纷散开,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通路。
几个长史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鸭子似的紧挨着谢知沧溜到楼内。
刚刚回答了谢大指挥使话的那人依旧在鼓着勇气为谢知沧讲述眼下的情况。
“不过啊,只能花得出去五两金子的人,也就只能挤一晚在大堂里。”
“你把金子再翻个倍,就能挑挑拣拣一些不太好的客房了。”
“再往上就是不在乎银子的公子哥儿们了,一掷千金地福源楼住上几个月也正常。”
“但是呢,咱们福老板也不全是看银子,每年他都会在三楼包间留上两间上等厢房,就等着给那些有望夺魁的学子居住呢。”
“比如当年,那个暗珏镖局的大少爷,好像是叫裴什么野来着,就曾经在咱们福源楼的‘及第阁’住过几日。”
“可惜了,要不是老镖头突然重伤,哎……要我说啊,咱们湘州早就该出个状元了!”
“是啊,是啊,你说是不是咱们这里遭别人下咒了,怎么近些年咱们湘州有望夺魁的学子一个接一个地出事儿呢?”
“嘘,小点声,没看到谢大人在呢吗?”
“我说真的,欸,你看看今天这死的,不就是从及第阁掉下来摔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