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史露出笑,“这是好事啊。”
可很快,他收了笑,踯躅道:“闻……姚将军找到女儿,那寿光公主那儿如何交代?”
“啪嗒”一声轻响,赵修永放下茶盏,嘴角勾起,笑道:“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徐长史与慕容郢双双不解,顺着赵修永的视线目光下移。
是容貌极为出色的一家人,娘子提着布裙走在最前面,年轻男子拎着包裹紧随其后,最后缀着一名年纪尚小的少年,一手牵着黄狗,一手拎着篮子,从他们的视线,能清晰地看见篮子中的母鸡。
瞧这一家三口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来是赶了许久的路。
可带狗也就罢了,带鸡作甚?
赵修永缓声道:“篮中放了布,这家人并不拮据,可赶路为何要带鸡?”
慕容郢不解,“为何?”
徐长史沉吟片刻,明了笑道:“这鸡并非餐中食,应是那少年的爱宠。”
“爱宠?”
慕容郢瞠目结舌,“那鸡?”
养什么不好,怎么要养鸡?
赵修永道:“舟车劳顿,这少年却要把一只鸡带上,可见无论是什么,养得久了,都是有感情的。”
恰在这时,那名娘子的目光正往此处一瞥,对上赵修永的视线时,她微微一怔,旋即扬唇轻轻一笑,对他点了点头。
赵修永眉头微动,“这小娘子好亮一双眼。”
慕容郢哈哈一笑,“这话好生耳熟,犹记得当初王爷第一次见到老姚时,也是说他生了一双亮眼。”
“是吗?”
赵修永失笑。
蓦地,他想到什么,转头去寻那小娘子的身影。
可惜他们已经上了二楼,不知去向。
赵修永收回视线,重新端起茶盏,浅饮一口,续上徐长史方才的话。
“寿光要什么交代,只管让她来寻本王。”
……
在马车里颠簸这么多日,终于能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姚映疏一进屋就把自己摔进床里,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谈之蕴叫起吃饭,她才慢吞吞爬起来。
吃了好几日干粮,谭承烨看见饭菜时眼睛都在发光,跟见了肉的恶狼似的。
一家三口饿得不想说话,拿起筷子埋头吃饭。
直到一桌菜被吃得精光,谭承烨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摸着肚子打饱嗝,“舒服,好吃。我都不想走了。”
“刚吃完饭,不准摸肚子。”
姚映疏白他一眼,“想什么呢,明个儿咱们就得赶路了。”
谭承烨叹气,“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啊?”
这日子真的快受不了了。
谈之蕴:“快了,大概还有七八日。”
“这么久。”
谭承烨瞬间蔫了,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提不起精神。
姚映疏给他倒杯水,“前头半个多月都过来了,七八日而已,很快了。”
“说的也是。”
谭承烨把水一口闷。
忍忍就过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格外短暂,一夜过后,一家三口吃完早食,再度踏上前往京城的路。
快到午时,姚映疏瞧见路边有间茶棚,忙叫谈之蕴停下,“咱们歇歇,吃过午食再走。”
“好。”
栓好福气,一家三口走进茶棚,各自要了碗茶。
谭承烨把大福从篮子里抱出来,“被困一上午了,累了吧,你就在我脚边走走,不准走远。”
大福咯咯叫着应声。
姚映疏拿出早晨就买好的干粮,把水囊递给谭承烨,“把手洗洗,一手的鸡味。”
“哪有?”
谭承烨下意识反驳,低头一闻,立马嫌弃地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