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鹤见她面泛桃花,眼波流转间带着羞恼,心下更是愉悦,亲自执壶,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语气诚挚了几分:“娘子今日厅中神武,气势如虹,犹如巾帼英雄转世,令人心生佩服。小生借花献佛,敬娘子一杯。”
严令蘅心情顿时大好,接过茶盏,指尖与他轻触,一股暖意悄然蔓延。
这男人的嘴,真是哄起人来甜如蜜,气起人来又尖酸刻薄如刀,让人又爱又恨,完全招架不住。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起手中青瓷茶盏,在空中轻轻一碰。
“叮——”
一声清脆的微响,如同某种无言的默契与盟约悄然落定。
夫妻二人对坐,同饮一壶香茗,缘分纠缠不休。
***
红烛早已燃尽,月光透过窗纱,为室内蒙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锦帐之内,春意方歇,空气中仍弥漫着情动后的暖昧气息。
严令蘅慵懒地伏在男人汗湿的胸膛上,微微喘息,浑身酸软得如同化开的春水,连指尖都懒得动弹。
她方才一时兴起,将前世记忆里练瑜伽的柔韧与技巧,尽数施展出来,与裴知鹤尝试演练了一番。两人皆是冰雪聪明,肢体协调之人,竟如同演练过无数次般默契,甚是契合,酣畅淋漓。
尤其令她心悸的是,在那些意乱情迷的时刻,裴知鹤总会俯在她耳边,用那低沉沙哑又性感克制的嗓音,一遍遍呼唤她。
“县主可还满意?”
“县主之命,小生岂敢不从?”
“县主好生厉害,小生佩服不已。”
他嘴上用着最疏离尊贵的敬称,仿佛她当真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行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一次次将她推向失控的边缘,要将这尊贵的“县主”彻底拉下神坛,揉碎在自己怀中,染上独属于他的气息与痕迹。
这种言语上的“捧”和行动上的“侵”,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差,让她更加难以招架。
直至窗外天色透出微弱的蟹壳青,方才云收雨霁。
严令蘅缓过气来,忍不住抬手,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声音带着沙哑与娇嗔:“男色误人,这般胡闹到天亮,明日若起不来身,误了晨省,我定要你好看!”
裴知鹤低笑出声,胸腔震动,手臂环住她光滑的脊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语气餍足而慵懒:“县主方才可不是这般说的。为夫可是竭力奉陪,唯恐县主不尽兴。”
严令蘅耳根一热,想起自己偶尔失控的索求,羞恼地瞪他一眼,却换来他更紧的拥抱,以及落在发顶的轻吻。
与松涛院的旖旎温存截然不同,寿康堂内一片冷寂。
裴老夫人身着寝衣,靠坐在床榻上,毫无睡意。老年人本就觉少,加之昨日在严令蘅那里受了大气,心头堵得慌,更是辗转难眠。
她眼睁睁看着窗外月色渐淡,天色由墨黑转为灰蒙。
期间,她数次支起耳朵倾听外间的动静,终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向外间守夜的丫鬟询问:“松涛院那边,还没歇下吗?”
外间传来丫鬟带着困意又小心翼翼的回话:“回老夫人,灯好像还亮着些,未曾完全歇下。”
老夫人心中一沉,脸色更加难看。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已开始泛出灰白。一名心腹嬷嬷才脚步匆匆地走进来,面色有些古怪,低声禀报:“老夫人,方才松涛院那边传话来,三公子让丫鬟去备水了。”
她猛地坐起身,看向窗外的天色,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手指都在发抖:“这都什么时辰了?竟闹到这般时候才歇下!”
她一想到自己那素来体弱,需精心将养的宝贝孙儿,竟被那不知节制的狐媚子,缠着荒唐了整整一夜,顿时心如刀绞,又气又急,眼前阵阵发黑。
“作孽,真是作孽啊!”她捶着床榻,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那严氏就是个吸人精血的狐狸精,她这是要我乖孙的命啊。知鹤那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如此下去,迟早要油尽灯枯,成了短命鬼!”
恐惧和愤怒交织,让老夫人的面容显出几分狰狞。她猛地喘了几口气,眼中射出狠厉决绝的光。
“不行,绝不能再由着这祸害横行。老身必须得想个法子,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否则,长此以往,裴家其他房头的媳妇都有样学样,我裴家的儿郎们岂不是都要被掏空了身子,个个都成了短命鬼。这家风还要不要了?”
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了锦被,脑中飞速盘算着各种磋磨新妇的手段,誓要将这“祸害”彻底压服下去。
第27章027当场窜稀整治。
天光微亮,晨雾未散,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沁人的凉意。
严令蘅强忍着又一个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脚步略显虚浮地赶到寿康堂院门外。
昨夜贪欢,几乎闹到天明,饶是她自幼习武,体魄强健于寻常女子,此刻也觉腰肢酸软,困意如潮水般阵阵涌来。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一旦开了闸,竟有些收不住。
她心底暗啐一声,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寿康院的院门外,婆母陈岚、两位嫂嫂以及裴知意全在,垂手静候,个个神色肃穆,鸦雀无声,她已是最后一个到的。
严令蘅心下明了,这是老夫人给的又一个下马威,让人在清晨的冷风中罚站。
只是可怜其他裴家女眷了,要陪着她一起站。哎,摊上这么一个爱闹腾的老太太,也真是作孽。
她安静地站到队列末尾,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站得手脚都有些发僵,院内才传来动静。
一个嬷嬷掀帘出来,面色肃然:“老夫人昨夜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让各位主子们久等了,请进。”
众人鱼贯而入,一进内室,一股浓重的苦药味便扑面而来。
老夫人半倚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显得有些蜡黄,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有气无力的咳嗽,呼吸似乎也有些沉重。
陈岚立刻快步上前,脸上堆满了担忧,极其自然地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坐到榻边,亲自一勺一勺地喂药,动作轻柔,语气温婉:“母亲,您慢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