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晴,太阳一露面,摊子前的人更多。
有人挑,有人砍价。
一个老汉站了半天,摸一双,叹一声。
“沈嫂子,真想买,就是兜里钱不够。”
沈若棠笑,“那您留名,明儿有了钱再来。”
“我怕明儿鞋没了。”
“没了我给您留。”
“留得住?”
“留不住也得留。”
老汉乐呵呵地掏出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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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来数去凑齐八毛,硬币叮当响。
“行,您这人讲理。”
“讲理不多,讲鞋。”
一句话惹得旁边几个顾客都笑。
夕阳往下落,摊子边的火盆快熄了。
赵茹安靠着墙,手上满是黑灰。
“妈,您这摊子比卖豆腐还热闹。”
“豆腐冷天冻,鞋冷天热。”
“那要不要多做几双?”
“得慢。多了线乱,脚就磨。”
“妈,您这人啊,做啥都磨叽。”
沈若棠抬头,笑了一下,
“磨叽点,东西才结实。”
她说完,用钳子夹了块炭压到盆底,
火又亮了,
红光映在鞋面上,一层一层亮。
赵茹安看着那火,忍不住笑:“妈,您这是生意越干越有样。”
沈若棠手上一抹,线收进鞋底,针也扎紧。
“样子是给人看的,活得实在才叫日子。”
风从街口过来,吹得布鞋轻轻晃,
鞋底厚,线紧,火稳。
她抬头望天,轻声道:
“做买卖就跟缝鞋一样,一松就散,一紧就活。”
沈若棠照常摆摊,摊布一铺,鞋一排。
火盆的炭刚烧开,噗噗地响,热气烘在脸上,
她手上还缝着一双男鞋,底厚得能踩泥。
对面卖布的梁翠花已经吆喝半天了。
“看一看瞧一瞧,纯棉的!新花样的!穿身上比脸还亮!”
嗓门大,嘴快,手也麻利。
看她摊前人多,赵茹安在一旁小声笑:“妈,人家会喊,咱这摊安静。”
沈若棠淡淡回一句:“喊得多,心就空。”
“那您也学学啊。”
“我学不来。”
她说完就继续低头穿线。
线头从针眼里过去,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