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别让人随便欺负你,被打要还手,记得吗?”涂灵望着她的眼睛:“我说会去乐游山接你,其实是谎话,我以为我们分别后永远不会再见了。”
郎将向来把哑娣当做玩意儿,一巴掌扇她后脑勺:“哎哟,你是一千年前的人?活了一千年?难怪长这么丑,怪模怪样。”
涂灵冷冷瞥道:“你最好别惹她。”
“这就是你杀耳菩萨的理由?”善天对这场闹剧失去耐心:“依我看,分明是你与同伙相约望月塔密谋,被耳菩萨发现,所以灭口。说吧,你们密谋些什么?”
涂灵扫向跪在地上的两人:“与他们无关。”
“是吗?那你去望月塔做什么?”
“找找当年的黑市。”
长生婆冷笑:“正司何必听她狡辩,触犯宵禁虽有罪,但比起杀菩萨算什么,她所谋之事必定比这更严重!”
涂灵扯起嘴角摇头:“那些虫子比蟑螂还恶心,又脏又臭,我只是出于正常人的反应打死它而已。”
众人闻言一愣。
“老六,你说什么?!”郎将呵斥:“侮辱菩萨,你还说不是谋逆!”
涂灵上前靠近,来到他身旁:“我实在想不通,你们怎么将那么恶心的东西奉为菩萨?只要有权势,臭的都能硬说成香?”
不灭公拍案而起:“将反贼拿下!让菩萨钻到她肚子里好好饱餐一顿,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更臭!”
涂灵早有防备,在郎将出手前抢先一步夺走他的佩刀,然后飞快闪到善天身后,用刀架住他的脖子,牢牢抵住动脉。
郎将怒斥:“老六,你果然要反!”
善天抬手稳住众人,不慌不忙地轻轻冷笑:“想挟持我逃出束悠城?你逃不掉的。”
“谁说我要出城?”涂灵拿他做肉盾,小心翼翼地往宏法司外挪:“我要去厌桑台,请正司送一程吧。”
“你想刺杀城主?!”长生婆眯起眼睛。
善天突然命令禁卫军:“不必顾虑,她根本不敢杀我,你们只管上来擒贼!”
多么让人厌恶的自信啊,涂灵咬牙切齿,立刻往他身上胡乱割了几刀。
善天大喊:“她不敢杀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郎将夺过手下的刀,目露凶光,怒气冲冲上前。他后悔带这个女人来宏法司,害得正司受伤,自己肯定难逃惩罚,都是她的错……
郎将正要过去杀了她,猛然间脚步停住,他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周围倒吸一口冷气,他低头望去,一只小手竟然从他肚皮穿了出来。
“……啊!!”
紧接着又是猛地一下,另一只小手也穿透肚子,以匪夷所思的力道和血腥,像玩泥巴似的,用力往两边撕扯,郎将的腰腹生生裂开,滑溜溜的肠子踊跃地滚落。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
“蛮蛮!”涂灵没想到她真能记起过去的事:“快过来!”
找回自己真名的蛮蛮瞬间跳到涂灵身旁,听她的指令爬到善天的肩上坐着,双手扣住他的头。
涂灵持刀开路:“再过来,你们正司大人的脑袋就跟郎将的肚子一个下场!”
长生婆和不灭公收回惊掉的下巴,赶忙稳住禁卫军:“别轻举妄动!”
见识过蛮蛮突如其来的凶残,大家都有些懵,你看我我看你,脚步迟疑。
“让开!”涂灵挟持善天出门。
“老六!”瑶池阁棋子听闻变故赶来,看见眼前的情景纷纷错愕,涂灵给老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计划提前。
“厌桑台走一趟吧,正司大人。”
善天颈脖已经割破了皮,血流下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见城主,聊聊天而已。”
善天眼珠子飞快乱晃:“恐怕你见不到,城主不会为了我放你进去。”
涂灵不为所动:“那你的小命就没了。”
善天被擒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漆黑的长街灯烛一盏盏点亮,人们打开窗子观望,窃窃私语。
十年来不是没有人造反,但均以失败告终,下场要么被凌迟,要么被五马分尸,且死前受尽酷刑。宏法司还会将造反者剁成肉泥,做成包子,让其亲友品尝。
时间久了,许多人早已说服自己乖乖听话,正如善天所说:城主也不容易,大家应该自觉一些,体谅一些,别给她添乱。即便宏法司手段强硬,也是防止束悠城再沦为妖邪横行的无主之地,都是为百姓好。
就这么催眠着催眠着,好像一切都可以接受了。
直到反叛者的出现,往人们心上扎上一针,原来还有知觉。
涂灵挟持善天来到厌桑台外。
宫门紧闭,禁卫军戒备森严,楼上的弓箭手已蓄势待发。
“我说过你进不去。”善天不敢乱动,斜着眼睛瞥她:“你们只有两个人,哑娣再怎么能打也只有一双手,你看看禁卫军有多少人和兵器?不如让哑娣逃命去,至少能保住一人,我绝对不追究她。”
涂灵用刀柄狠狠捅他胸口:“闭嘴,臭老头!”
“逆贼!你已无路可走,还不放了正司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