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他站在裂缝边缘,脚下的地面还在烫。空中火焰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落越密。他握紧青帝剑胚,掌心印记微微热,但体内的灵气已经枯竭,连维持一道护盾都做不到。
他转头看向上官玥。
她正盯着那道裂开的地缝,右手按在玄铁剑胚上,指节泛白。她的呼吸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江临渊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把剑是她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这些年她试过无数方法修复它,可始终无法激活核心阵纹。现在,天火从天而降,这种级别的能量,要么彻底毁掉剑胚,要么将它推入蜕变。
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你要做什么?”江临渊低声问。
她没回答,只是抬起手,在左臂上划了一道。血立刻涌出来,顺着指尖滴落在剑脊上。剑身轻轻震了一下,出一声低鸣。
江临渊皱眉:“你疯了?这种火你也敢引?”
“不是引。”她终于开口,声音很稳,“是借。”
话音落下,她双手握住剑柄,猛地将玄铁剑胚插进裂缝边缘的焦土中。那一瞬间,空中坠落的一道火线偏转方向,直直砸在剑身上。
轰!
火焰炸开,热浪扑面而来。江临渊下意识抬手遮挡,耳边传来金属受热膨胀的吱呀声。他睁眼望去,只见玄铁剑胚表面开始出现细密裂纹,不是断裂,而是某种封印正在崩解。裂纹深处透出血色光芒,像血管一样缓缓跳动。
“雷纹……”他喃喃道。
那是炼器术中最难掌控的活纹之一,只有在极致高温与精血共鸣下才会显现。一旦成形,剑胚便有了灵性,不再是死物。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天空中的火焰突然剧烈翻滚。
一群火鸦从火云中俯冲而下,翅膀拍打间带起刺耳啸音。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插在地上的玄铁剑胚。
江临渊立刻明白过来。周云鹤的残魂还没散,他想毁掉这把剑,打断淬炼过程。
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抽出背包里那半截燃烧的离火旗。旗帜早已破损,只剩下一小段还在冒着暗红火光。这是他在游泳馆签到时得到的东西,当时只觉得是个普通道具,直到刚才对抗天火时才现,它对火焰有极强的引导作用。
他挥动旗帜,迎着火鸦群冲了上去。
离火旗一展开,周围空气温度骤升。那些火鸦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度猛地一滞。江临渊抓住时机,将旗帜横扫而出。火焰顺着旗面蔓延,瞬间形成一道弧形火幕,将七只火鸦裹了进去。
火鸦挣扎着想要挣脱,但火焰很快变得温顺,颜色由赤红转为淡金,最后化作一团流动的光点,悬浮在半空。
江临渊喘了口气,转身把这团火精推向玄铁剑胚。
火精落入剑身裂纹的刹那,整把剑剧烈震动起来。血色雷纹迅扩散,从剑脊一直延伸到剑尖,每一道纹路都在光,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系统提示在江临渊脑海中浮现:【本命剑淬炼进度o】
他松了口气,回头看向上官玥。
她跪在地上,左手撑着地面,脸色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她的眼神很亮,死死盯着那把正在变化的剑,仿佛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
“别傻看着。”江临渊走过去,把离火旗插在她身边,“它还没完事。”
她点头,伸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拔。
玄铁剑胚离开地面的瞬间,剑身出一声清越长鸣,音波扩散开来,竟让空中落下的几道火线偏移轨迹。远处一只刚成型的火鸦直接炸成碎片。
江临渊眯起眼。这把剑已经开始对外界产生影响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头顶的火云再次翻腾。
这一次,火焰凝聚的度更快。数十只火鸦同时成型,比之前更加凝实,眼中跳动着猩红的光。它们不再分散进攻,而是排成三角阵型,朝着剑胚所在的位置俯冲而来。
江临渊抓起离火旗就要迎上去,却被上官玥拦住。
“别动。”她说。
“你已经受伤了。”
“我知道。”她抬头看他,“但这次不一样了。剑能护我。”
她松开左手,整个人站直。虽然身体还在晃,但她握剑的手很稳。
火鸦群距离地面只剩十米。
她闭上眼,右手缓缓抬起,剑尖指向天空。
就在第一只火鸦即将撞上她的瞬间,玄铁剑胚突然自行震颤起来。血色雷纹由内而外亮起,一圈红色波纹以剑为中心扩散出去。
所有靠近的火鸦在触碰到波纹的刹那,全部化为灰烬。
江临渊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