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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60(第2页)

卫湘知道,这便是所谓的“朝堂后宫息息相关了”。

民间的话本子里常爱将这息息相关写成天子被官员掣肘,为了朝堂稳固不得不对出身大族的后宫妃嫔有诸多迁就。

实则这种情况或许是有,但属实说不上多常见,尤其在当朝天子手握实权的时候,这种“息息相关”往往意味着后宫之罪会累及家眷,亦或文武百官可借后宫动向探知天子心意,以便投其所好。

现下这纷至沓来的折子便正是官员们察言观色的结果。

虽说从前众人多少也觉出了天子对张家的态度,但毕竟还有个皇后出自张家,又有青梅竹马的盛名在外,官员们也就不敢妄动。现如今皇后失了实权,连金册金印都一并收了,谁还不知道皇帝的意思?

这种君臣大戏子不是卫湘能插手的,她于是只管安安稳稳地打理后宫,不丢天家颜面也就是了。

如此又过近一个月,宫内外同时炸起一道惊雷,说是因为一桩不大起眼的案子,阴差阳错地寻见了元睿贵妃的生母。

在宫外,这件事是从哪儿传开的卫湘不得而知,但在宫里,是六尚局有鼻子有眼地先说了起来。

据说最初是在安京皇宫的六尚局女官们一起喝茶的时候,徐尚宫提起来的:“你们可听说了?前几日谨国公府去衙门报案,说是谨国公的孙儿去东市游玩,竟走失了。”

众女官听得一讶,忙有人问:“可找着了?”

徐尚宫笑叹:“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当晚就找着了。原是贪食一摊贩所售的杏仁酪,就自己跑去买,转眼已找不见仆从。所幸那摊贩是个好心的,见只他一个小孩子,就硬将人扣在摊子上,自己也没按原本的时辰收摊,硬等到官兵找来,虚惊一场。”

“真是万幸!”崔尚仪抚着胸口,念了句“阿弥陀佛。”

徐尚宫垂眸一哂:“这原不干咱们的事,可顺着这场虚惊又查出些别的,我得说给你们听听。”

众女官眼睛都一亮,静等其言。徐尚宫有意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方道:“因谨国公府去衙门报案,这案卷归档的时候就又将早年间的另一桩案子翻了出来。”

徐尚宫言及此处,发出追忆往事般的幽幽一叹:“算来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谨国公四子的一位妾室身怀有孕,却在外出时走丢,报了案也没能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回说来真真儿是巧……这整理案卷的官员原在礼部当过几天差,偶然从那案卷中扫见那位妾室的生辰八字觉得眼熟,就顺藤摸瓜地追查下去。”

徐尚宫又抿了口茶,才在众人的满目期待中不紧不慢地道:“这一查可不得了,这位妾室的年纪、八字、姓氏竟都和卫孺人对得上!”

这话说完,女官们面面相觑,皆有惑色,很快就有人问:“卫孺人?哪个卫孺人?”

徐尚宫觑她一眼:“还有哪个?元睿贵妃的母亲卫氏,陛下早几年亲赐的孺人敕命!”

众人恍悟之余,皆露错愕。

崔尚仪瞠目道:“那元睿贵妃岂不是国公府贵女?!”遂又蹙眉,“可她母亲怎会进了永巷?”

徐尚宫冷笑:“现在案子尚不清楚,但听说是深宅恩怨,是那谨国公四子的另一位妾室嫉妒卫孺人得宠,便私底下买通人牙子绑了她。至于如何阴差阳错送进宫就不知了,我猜大抵是给哪家没入宫为奴的罪妇抵了罪吧!”

个中细节不清不楚,但毕竟是陈年积案了,有不清不楚之处才显得真。

麟山行宫的披香殿里,卫湘端坐在茶榻上受了容承渊向她道喜的礼,接着就明眸清亮地仰头望着他问:“谨国公是什么来头?我从未听说过他。”

容承渊一笑,挥退宫人,自顾坐到她身边去:“这是陛下千挑万选的。论实权,他家如今已没有多少,已做了四五代的纨绔子弟。可他家也有两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卫湘问:“什么?”

容承渊道:“一是他家既不贪慕权力,也不作奸犯科。有好日子就安安稳稳地享着,因而家中的荣华富贵虽不见多,却也不见少。”

卫湘不由暗叹:这的确是好处。

倘若真是贪慕权力的人家,数代积攒权势财富,碰上现如今的国库空虚就成了皇帝眼中的钱袋子,倒还不如当纨绔子弟来的稳妥。加之又并不作奸犯科,那便也是家风清正的好人家了。

她又问:“二呢?”

容承渊说:“二是他家虽已没什么实权,却是本朝定国时就存在的世家,头一位谨国公是跟着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大功臣。正因这祖上之功,他家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只消别犯大错,再过多少代也还有国公爵位。”

卫湘笑叹:“这太难得了,放在哪朝哪代也是上等人家。”

“正是。”容承渊垂眸,一双笑眼眯得像狐狸,“如今娘娘是当今谨国公失散多年的孙女了,谨国公突然沾了皇家的光,但他家中无人为官,陛下也不必担心他家坐大,一举三得,方是真正的喜事。”

第253章认亲“怎的这时来了?出了何事?”……

这场所谓的“寻亲”其实是漏洞百出的。就算卫孺人遭奸人所害阴差阳错地被卖进了永巷为奴说得通,她又为何不提自己是公府妾室?

堂堂国公府就算再没有实权,也仍是上等的勋爵人家,只消她提过,宫里就没有不查的道理。

但这种细由卫湘自不会去追究,宫中朝中成千上万的聪明人也都不会去追究。

至于不够聪明的,自有人或晓之以理或恩威并施地让他们闭嘴;非不长眼乱嚼舌根的,那还有别的办法让他们“闭嘴”。

这概不用卫湘操心。

晚上皇帝到披香殿用膳,她要谢恩,被他挡了。他回身抱起两个追着他跑进屋的孩子,笑向她道:“谨国公一家已在来麟山的路上,过几日你们见一面。”

卫湘点点头,应了声“诺”。见他抱着两个孩子去茶榻那边落座,她也随过去,与他同坐一侧。

她心下盘算着探问:“臣妾听掌印说,这谨国公府一家乃是姓孟?”

楚元煜睇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是不想改姓,这无妨,只说卫孺人当年是拼死保下了你,为报母恩便随母姓,也算得一份孝。”

卫湘一怔,下意识地觉得这很不妥,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哪有什么不妥呢?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场过明路的戏。谨国公一门籍籍无名这么多年,如今白得一个有儿有女有圣宠的贵妃,感念圣恩浩荡也就是了,哪还能与她计较什么姓氏?

容承渊说这是皇帝千挑万选的人家,倘使迂腐到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那可就白选了。

楚元煜又说:“等你与家人见过面,我就下旨让他们将你母亲的衣冠冢迁进孟家祖坟去,好享受后人供奉。另会再赐他们千户食邑,加封孟良瑞做承宁侯。”

孟良瑞便是当今谨国公的四子,现如今是卫湘名义上的生父了。

他既然行四,三个兄长又都健在,这谨国公的爵位注定与他没什么干系。来日若老国公亡故,他最多分得些金银田宅。现下从天而降一个侯位,虽比不得谨国公的世袭罔替,却也足够他这一脉多享几代富贵。

既承如此实实在在的恩赏,卫湘姓氏的事就更没得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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