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推开厉渊,翻身坐起,抬手就是一记狠戾耳光——
“谁让你替我挨枪子的?!”
声音不大,却像刀劈入骨。
子弹来源锁定在三百米外废弃仓库,突击队五分钟内清场,无人生还。
回程途中,通讯静默,所有对外联络由阿九接管。
车队绕行三条街巷甩开尾随可能,最终确认安全后,才允许主车减。
返程车上,气氛凝滞如冰。
厉渊坐在后排角落,上身赤裸,背部新伤覆着纱布,边缘已渗出血迹。
谢无虞亲自为他换药,动作不算温柔,却异常细致。
棉球蘸了消毒液,触到创口边缘时,厉渊肌肉猛然绷紧,指节攥得白,却始终没出一点声音。
谢无虞盯着那片渗血的纱布,忽然想起阿九昨夜的话:“您不调近卫组?”
他当时只道不必。
现在才明白,他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这个人。
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占有。
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只能由他审视、处置、救赎。
他忽然停手。
他盯着厉渊的脸,那上面毫无表情,像一尊被磨平情绪的石像。
“你是不是……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问,声音很轻。
厉渊摇头:“我能感觉到。只是不想让您听见。”
车内刹那寂静。
下一瞬,谢无虞猛地伸手掐住他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眼中翻涌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愤怒、审视、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震动。
三小时后,最后一份加密电报出,系统清除所有行动痕迹。
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一点十七分。
谢无虞回到书房,处理完后续清理事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虎口的一道旧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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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转身,朝偏院走去。
脚步无声,穿过长廊。
厉渊的房间在东侧最尽头,门虚掩着,灯已熄。
他推门而入,脚步却在看清室内景象的瞬间顿住。
床上男人赤身俯卧,背部伤痕纵横,新旧交叠如地图。
谢无虞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床底一处微露的纸角。
他蹲下身,抽出那叠泛黄的手抄纸——纸张来源各异,有账本反面、餐巾纸边角、练习册残页……甚至还有几张是从报纸缝隙中撕下的空白栏。
厉渊有些紧张,还带着些许秘密被戳穿的恐慌。
上面每一页,都只写着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