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蠢妇,老爷我要被你害死了!”
他焦躁地在屋里踱着步子,“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不要再提嫁娶之事。明日下衙,你和我一起去林府赔罪!”
“老爷!”古夫人大喊一声,“凭什么去赔罪,我让他那妹子给松儿做正妻总成了吧?”
薛御史震惊了,“难不成你原来还想让人家做妾?”
“古氏!你莫不是真的疯了?”
薛御史痛心疾道:“启儿去后,你就疯疯癫癫闹着给他结一门阴亲,松儿这里,你又去设计人家女儿。夫人啊,你以前不是这样,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是,我是疯了!”泪水像河流一样在古夫人脸上缓缓流淌,她心里充满了无尽痛苦,哭喊道:“我的心早就随着启儿一起死了!”
“我的两个儿啊……老天爷,你睁睁眼!”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化成无数悲伤的记忆,想到早逝的大儿子,古夫人只觉心如刀割。
她用拳头使劲捶打着胸口,“疼啊,我的儿,疼煞娘啊!”
薛御史跌坐在椅子上,眼睛也慢慢红了:他的长子,聪敏灵慧,被他寄予无数厚望的长子……
他无力低垂着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此事到此为止。”
“你把今天跟着去的人嘴都封严实了,从今往后,不可再提半个字!也不要再去招惹林家之人!”
“你……”
想到两个曾经天资过人的儿子,对古夫人再多责怪的话梗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弯月挂在夜空,月光清冷地洒落下来,把人的心事照得无处躲藏。
同一时刻,林府正院,郭氏和林敬相对而坐,鎏金雕花落地薰笼无声散着热气。
林敬拍了拍郭氏胳膊安抚道:“夫人且安心,此事交给为夫。夫人只当没这回事儿,楚秀的婚事还需得你操心。”
“我思量许久,郝家不错,夫人着手安排吧。”
郭氏低叹一声,“妾身明白。我看吕太太对咱家二丫头也极满意,老爷也觉得合适,那就尽量在年前定下亲事。”
沉吟片刻试探性开口道:“老爷,北郊那庄子……”
林敬止住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庄子夫人自己打理,不必让无关人等住进去。我知夫人意思,你且放心,以后府里还和从前一样。”
说罢站起身,“天冷,夫人先安置吧。我今夜要处理公务,就宿在书房里。”
郭氏乐得不用处理方老太太郑翠茵的事,闻言起身为林敬披上大氅,“公事再多,也得休息,老爷也不要过度操劳。”
腊月将近,第二场雪悄然而至,整个洛都笼罩在素白中。
知聪院内,积雪已半尺有余,雪光把院子照得一片澄净。
原来打算做“工房”的屋子现在简直变成了简易的“小厨房”,几个小丫头正洗菜的洗菜,和面的和面,炭火小炉上面咕嘟嘟炖着汤羹,散出鲜美的香味。
书房里,林楚悦正坐在窗边,穿着月白色刺绣夹袄,袄子领口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她面容更加清丽。
普济寺的事让她对周围更加警醒,不主动害人,但防不住坏人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