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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节到了。
这是整个花朝上下最看重的节日,大多在每年二月,现在正是二月,花朝人都为这个节日的到来准备了许久。
加之前阵子前线战报传来,说明前线告捷,花朝抵御了雪域的进攻,可谓是喜上加喜。
紧绷了三个多月的花朝也需要借这一个节日缓解全国上下紧张的气氛,宫宴随之而来。
徐长夕今晚也要进宫,她还有几分紧张,因由这个日子便是她推测的重要节点,她对今晚可能到来的情况无法预见,却又不能不参加。
紧张的不止她一个,早起时苏渠玉便要进来伺候她更衣,徐长夕没答应,苏渠玉便只在一边站着,然而只是站着,他便难以克制的发抖,怪异神色一览无馀。
“……你很紧张?”
苏渠玉见徐长夕看向了他,一下又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不丶不紧张!大人,我一定会……嗯!”
徐长夕看了眼他,又没再说什麽,如果他是杀手,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还是说,他正是如此演技精湛,扮猪吃虎,到最後一刻才会展现真面目。
世上果真是人心最难测。
徐长夕进宫时还遇到了沈芙,她注意到沈芙与她身边某人瞧了一眼,不知是蛛紫还是苏渠玉,尔後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徐长夕便直入正殿,等待晚宴开始。
但这场晚宴最初却很正常,无不过推杯换盏欣赏歌舞,不同寻常的是,忽然有人上来,想要自荐一场剑舞。
徐长夕闭目暝神,沈元染身在高位,这剑舞的目标不是她,那就只能是自己,可是自己明明一直在保持中立,到底有什麽因由一定要杀自己呢?
想杀她的人,沈芙丶沈植丶文诤言,就这三个了,她中立是为了不树敌,但某种意义上,几乎每个人都算是她的敌人。
文诤言还在羁押,对她而言当务之急是获得自由不是杀了自己,她身边的蛛紫又清楚知道是沈芙的人,所以,她心中推测是沈芙要做这件事。
但无论是沈植还是沈芙想杀她,她死了,文诤言即文臣独大,难道她们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文诤言的野心吗?
又有什麽办法反制她呢?
不管怎麽样,那个人还是被应允舞蹈了,徐长夕看了眼除青示意戒备,没想到她做完这个动作以後,苏渠玉也起身求舞剑。
除青看了眼徐长夕,徐长夕摇了摇头,她心里也不知道情势变化为何,但最坏的结果就是苏渠玉和那边那个人合谋,一同刺杀她,但目标未免太大?
想太多了,头好痛。
徐长夕不想再思考下去,只叫除青离自己近了一点,苏渠玉的剑舞也被沈元染应允,两个缦腰男子便在台上以剑挡剑,竟有几分交锋之势。
沈芙拿着酒盏,有些不耐烦,她侧目看了眼身边的侍从,侍从明白过来,下去问了问,又回到她身边,“殿下,文相那边说,快了。”
沈芙微有愠怒,“……她再不快是想让我死吗。”
场上两个男人跳着剑舞竟有几分互不相让的姿态,然而之中苏渠玉却有几分吃力的样子,好几次对面的男子剑尖要从他颈边划过,都被他险险躲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剑尖没再险险划过,苏渠玉意料到,立时以右臂屈挡,他的手臂被剑划伤,鲜血急流。
沈芙已知文诤言那处集结完毕,立时摔杯为号,场上忽有十来精兵撕开僞装提刀而起,宫城外又传来急报,说有人突破宫门将要闯入殿中。
一时间,场上哗然,没过一会儿,衆人纷纷四下逃窜。
苏渠玉忍着疼痛过来找徐长夕,要护着她快走,除青蛛紫也在一旁,几个人顺着人流跑出宫门外,然而那边已经有一队不知名的势力从宫城处围杀衆人。
此路不通,徐长夕也早有意料。
“大人,我去拖着他们,大人往北门跑吧!”
除青只说完了这一句话便即离开。
和上一世一样,即使地点不同,除青依旧忠心与她,生死关头也没有任何却步。
徐长夕还没来得及再和除青说什麽,就被苏渠玉拉走,“大人,快走吧,你先走,除青侍卫会没事的。”
苏渠玉拉着她,此时的他从剑舞中脱身,不复白日时紧张无措的模样,倒是分外沉稳起来。
蛛紫也劝道:“是啊大人,除青武功高,不会有事的。”
徐长夕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她道罢,便即与苏渠玉蛛紫行动,一路上苏渠玉都隔在她和蛛紫中间,临到北门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大人快出去吧。”
徐长夕对苏渠玉的请求奇怪,他似乎很迫切,而且没有自己也要出去的意思。
“……你不走吗?”
苏渠玉摇摇头,他道:“大人,侍下若能为你而死,也是为花朝尽了一份心力。”
他话说罢,那处蛛紫当即抽剑即要刺向徐长夕,苏渠玉果真对此早有预料,他挡在徐长夕身前,又挨了一剑。
“你?!”
蛛紫看起来很吃惊,然而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停手,她剑指着徐长夕,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