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渐渐远去。
雨势也变小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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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湿润而凉爽。
我松开了咬着手背的牙齿。
那里留下了一圈紫黑色的血印。
我瘫倒在地上。
很累。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把最后一丝精气神都耗尽了。
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迷迷糊糊地想:
这一觉睡过去,若是不醒,倒也是桩美事。
若是醒了……
那便是天意弄人,还要留我在这人间受苦。
我终究还是醒了。
不仅醒了,甚至还觉得……饿。
自从那个雷雨夜之后,有些东西变了。
虽然我依旧不说话,依旧不出门,依旧把自己关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
但我开始吃饭了。
清云师姐放在门口的粥,我不再倒掉,而是会端进来,一勺一勺地喝干净。
那米粥没有什么味道,淡淡的,却能暖胃。
随着食物下肚,力气也一点点回到了这具枯槁的身体里。
我开始下床走动。
虽然只是从床头走到窗边这短短的几步路,走起来关节还会出咔咔的声响,但我确实是在走了。
日子像水一样流淌。
转眼,蝉鸣声绝了。
那透过窗纸洒进来的光,也不再那么刺眼毒辣,而是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入秋了。
南屏山的秋天,总是带着一股萧瑟的凉意。
风一吹,便能听见落叶在院子里打滚的声音,沙沙,沙沙。
像是在催促着行人归家。
可我没有家。
清心观是我的栖身之所,却不是归处。
至于那个我想跟他回家的男人……
罢了。
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后。
阳光惨淡,像是没精打采的病患。
我坐在床边,低头看着那落满灰尘的地面。
那里有一个木匣子。
被我踢进了床底深处,已经大半年没见天日了。
那天我把它踢进去的时候,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打开。
正如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苏世安一样。
可是人啊,总是要学会跟自己和解。
或者说,跟那段可笑的过去做一个了断。
总是这样藏着掖着,像是捂着一个流脓的伤口,它永远都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