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那双总是承载着六界重压、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冰层在迅消融,露出底下翻涌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绪——有迟疑,有挣扎,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渴望。
这沉默,无异于最动听的回答。
火麟飞的眼神瞬间被点燃。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润玉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呼吸彻底交融。
“这些天,”他低语,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滚烫的吐息,“我一直在想。想那天……想你是不是也……”
润玉的呼吸骤然急促。他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里同样剧烈的震动,能闻到那独特的气息将自己包围。理智在出尖锐的警报,身体却背叛了意志,微微向前倾了一分——一个极其微小,却足以改变一切的动作。
火焰,终于吞噬了最后一点距离。
火麟飞侧过头,吻了上去。
不同于那夜带着酒意和试探的激烈,这个吻起始于极致的温柔。他含住那微凉的、总是紧抿的唇瓣,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轻轻地、一遍遍地吮吻。舌尖耐心地描摹着优美的唇形,带着无尽的渴求与安抚,小心翼翼地叩开齿关,探入那清甜微苦的秘境。
润玉闭上了眼睛。
一声极轻的、仿佛从灵魂深处逸出的叹息,被吞没在相接的唇齿间。最后一丝试图推拒的力气,也在这温柔而坚决的入侵中消散殆尽。僵硬的身体,像是被投入温水中的寒冰,一点点软化,融化。他甚至开始尝试回应——生涩的、带着迟疑的、舌尖轻微的触碰,如同受惊的蝶翼,却在碰到那份滚烫后,被不容分说地缠绕、引领、深入。
这个吻,漫长而缠绵。火麟飞像个虔诚的朝圣者,又像个贪婪的探险家,细致地品尝着每一寸柔软,掠夺着每一丝气息。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揽住了润玉的腰,将他从御座中带起,更紧地贴向自己炽热的胸膛;另一只手穿入他如瀑的墨,轻轻托着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几乎令人窒息的吻。
陌生而汹涌的感觉,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润玉所有坚固的防线。他曾以为情欲是遥远的、与己无关的,甚至是需要警惕的陷阱。可此刻,在这份炽热、直接、甚至有些笨拙却无比真挚的亲吻里,他感受到的不是掠夺,而是一种近乎毁灭的给予,一种将他从冰冷神座上拽落凡尘的、霸道而温柔的救赎。
热意从相接的唇舌蔓延,点燃了沉寂已久的血脉。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热,在变软,在不自觉地贴近那具仿佛燃烧着永恒火焰的躯体。羞耻、慌乱、隐秘的欢愉……种种陌生的情绪交织成网,将他捕获、淹没。
火麟飞能清晰感受到怀中身体的每一分变化。那最初的僵硬,到软化,再到生涩的回应……这无声的应允,让他心底爆出近乎狂喜的轰鸣。他吻得更深,更用力,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思念、渴望、以及那份说不清道不明却日益浓烈的情感,全部倾注在这个吻里。
直到肺部的空气耗尽,两人才喘息着分开。润玉的唇瓣被吻得嫣红微肿,泛着水润的光泽。他半阖着眼,眸中氤氲着一层迷蒙的水汽,眼尾染上淡淡的绯色,素日里清冷禁欲、高不可攀的天帝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情潮浸透后的、惊心动魄的艳色与脆弱。
“润玉……”火麟飞喘息未定,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可以吗?”
三个字,重若千钧。
润玉微微喘息着,长睫颤动如蝶翼,没有立刻回答。书房、身份、责任、未来……无数冰冷的词汇在脑中飞旋,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可是,眼前只有这双眼睛。这双永远燃烧着、此刻盛满毫不掩饰的渴望与忐忑、却又清澈见底、只映着他一人的眼睛。这份滚烫的、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情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那扇锈蚀了千万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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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的龙,终究抗拒不了灼日的靠近。
哪怕,会被焚成灰烬。
他极轻地、几乎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瞬间,火麟飞眼中的光芒亮得灼人。他一把将润玉打横抱起,动作急切却不失温柔。润玉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火麟飞抱着他,大步走向书房相连的静室。
门被踢上,简单的隔音禁制落下。静室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入的、被窗棂切割成菱形的天光,静静洒在铺着柔软云锦的榻上。
火麟飞将润玉轻轻放下,俯身,再次吻了下来。这一次,吻不再局限于唇瓣。它顺着润玉优美的下颌线蜿蜒,落在敏感的颈侧,留下一串滚烫的印记,如同某种无声的宣告。
衣料的摩挲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繁复庄重的天帝袍服,被一层层剥落,如同褪去坚硬的铠甲,露出内里真实而脆弱的本质。润玉的肤色极白,在昏昧的光线下,像冷月辉映下的新雪,又像最上等的羊脂玉,温润中透着易碎的剔透。那具躯体劲瘦而修长,线条流畅优美,只是背脊上大片狰狞交错的旧伤痕,破坏了完美的表象,却增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混合着脆弱与坚韧的美感。
火麟飞的吻,虔诚地落在那片伤痕上。他的唇温热而柔软,带着无尽的疼惜与怜爱,轻轻拂过每一道凸起的疤痕,如同最温柔的抚慰。
润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将自己藏起。那是他最隐秘的伤疤,是过往岁月刻下的、无法磨灭的耻辱与痛楚。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地触碰它们,以如此……珍视的姿态。
“别怕……”火麟飞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低沉而坚定,带着抚平一切的力量,“很美……润玉,你的一切,都让我着迷。”
润玉闭上眼,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悄然从眼角滑落,没入鬓。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句简单的话,以及话语背后那份毫无保留的接纳。
最后的屏障,轰然倒塌。
火麟飞的探索,如同他本人一般,热情、直接、充满了蓬勃的好奇与生命力。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目光灼热如火,烧过润玉每一寸肌肤。他的触碰,时而温柔如春风,时而急切如暴雨,却始终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体贴,敏锐地捕捉着润玉每一个细微的反应,调整着自己的节奏。
润玉起初是生涩而紧绷的,带着长年累月禁锢下的僵硬和疏离。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隐藏情绪,习惯了将真实的自己锁在重重冰壳之下。此刻,这陌生的领域,这彻底的交托,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有一丝隐秘的恐慌。
但火麟飞的耐心和炽热,一点点融化了他。那滚烫的吻,那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柔的手掌,那一声声低沉沙哑、仿佛带着魔力般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都成了点燃他体内陌生火焰的火种。冰冷的神躯,仿佛被注入了久违的活力,沉睡的感官逐一苏醒,在对方强势而温柔的引领下,颤栗着迎接一波又一波陌生的浪潮。
他听到自己出细碎的、陌生的呜咽,完全不受控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柔软的云锦,指节泛白。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了,在对方的手中,化作一滩春水,又或者,燃成一片烈焰。疼痛与极致的欢愉交织,陌生的快感从身体最深处炸开,沿着脊椎一路攀升,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他像一叶扁舟,在情潮的惊涛骇浪中颠簸浮沉,随时可能倾覆。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就是火麟飞坚实的手臂,和他那双始终凝视着自己的、燃烧着浓烈情感的眼睛。
“润玉……看着我……”火麟飞在他耳边低语,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落在润玉精致的锁骨上,烫得他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