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支响箭从左侧崖顶射出,在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烟花。
紧接着,数百个黑点从两侧崖顶抛下!不是石头,不是箭矢,而是鼓囊囊的皮囊!
皮囊落地即碎,黑色的火油四溅!紧接着,火箭如雨点般射下!
“轰——!”
峡谷瞬间变成火海!火油沾到哪儿烧到哪儿,战马、粮车、士兵的衣甲……更可怕的是,谷中堆积的枯草、落叶也被点燃,火借风势,迅蔓延!
“有埋伏!快冲出去!”
“马惊了!让开!”
“救我!我着火了!”
惨叫声、马嘶声、爆炸声(火油引燃了随军的火药),响成一片。峡谷狭窄,人马拥挤,一旦乱起来,就是自相践踏的地狱。
呼延灼在亲卫拼死保护下,冲出了峡谷。回头一看,三万大军,能跟出来的不足八千,其余的不是葬身火海,就是被困在谷中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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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此时,他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柳、彦、昭!”呼延灼仰天嘶吼,面具下的独眼流出血泪。
但他没时间悲伤了。因为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一支骑兵从火海后绕出,人数不多,大约五百,但人如虎,马如龙,杀气冲天。为一人,玄甲红袍,手持长槊,正是柳彦昭。
“呼延灼!”柳彦昭勒马,声音在峡谷中回荡,“黑水城的火,暖和吗?鹰愁涧的火,亮堂吗?”
呼延灼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却不敢上前。他身边只剩八千残兵,人困马乏,而对方以逸待劳,士气正盛。
“今日,我放你走。”柳彦昭忽然道。
呼延灼一愣。
“不是怕你,是让你回去报个信。”柳彦昭长槊指向北方,“告诉北狄各部,朔方,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从今日起,朔方军,敢出塞,敢野战,敢把战场,推到你们的王庭!”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若再敢犯边,下次烧的,就不是黑水城,不是鹰愁涧,而是你们的狼山王庭,是你们供奉长生天的金帐!”
声音如雷霆,在峡谷中滚滚回荡。
八千北狄残兵,面如土色。
呼延灼死死盯着柳彦昭,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撤兵。”
残兵败将,狼狈北逃。
柳彦昭没有追。他目送敌人消失在视野尽头,才缓缓调转马头。
“将军,为何不追?”陈石头急道,“趁他病,要他命啊!”
“穷寇莫追。”柳彦昭摇头,“而且,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望向朔方城的方向。
这一战,打掉了北狄南侵的底气,打出了朔方军的威名,更打出了大周边关未来至少十年的太平。
够了。
六月二十,柳彦昭率军回朔方。
距城十里,就看见城外黑压压的人群。不仅守军,全城百姓都出来了,扶老携幼,翘以盼。
当五百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人群中爆出震天的欢呼。
“柳将军!柳将军!”
“英雄回来了!”
柳彦昭在城门前下马。柳念薇迎上来,兄妹二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