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却都是完整的代熄因给予他的。
顺手点起烟,陈昉对着不远处车来人往的街道抽了两口。
在飘渺的白雾中,他慢慢体会着这种许久未有的感受,觉得时间就这么静止下来也不错。
不知第几根烟抽完,想从空空的烟盒下翻一翻还有没有未拆封的。
手一顿,摸到了钱包。
这个俩拳头大小的皮质玩意儿,边缘掉皮严重,年代十分久远了,许是被烟酒麻痹大脑,一时半会儿竟记不起来是哪一年娄清卿送他的了。
迟钝地打开,第一眼就是熟悉的小像。
明艳,开朗。
这张分量过重的照片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代表着警醒与静心。
眼目清明了些,陈昉用另一手轻拍代熄因的头,温声问:“你是不是醉了?这么不会喝酒?我先送你回家吧。”
“胡说!八道!”脑袋又滚到他的肩膀上,嘴巴嘀咕着,“我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
月色正好,烟雾缭绕,无人沉醉——
作者有话说:听懂了小代的弦外之音,老陈的心动具象化咯[眼镜]
他在心动与绝对不可以心动中反复横跳,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心动了
照片是他的“理性”,什么时候连照片都不能让他清醒,就是他彻底沦陷的时候[捂脸偷看]
第37章是风动(二)“我还忘了什么吗?”……
连日爬升的温度简直要把盛川放在火炉里烤,出门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到了必要的时候,陈昉和代熄因还是从空调房里踏了出来,驱车前往荣寿疆所在的高校。
薄纱窗帘轻拂,一道朦胧的光线落在办公室里,正好错开两人的脚边。
助理为他们准备了两杯白水:“荣教授刚结束一场讲座,二位稍等片刻,他随后就到。”
“谢谢。”
办公室里布置素雅,桌面整洁。
中间是一台电脑,笔筒里插着好几支笔,旁边还留着空的眼镜盒。
书架上放满了各类籍册和装饰的小型饰物,窗边摆放着几株盆栽,苍翠欲滴,散发阵阵清香。
指尖轻敲膝盖,代熄因若有所思:“老一辈还真喜欢种东西,难道是骨子里的血脉?”
“你对种植没有兴趣吗?”
“植物只能看着,摸不着抱不了的,我觉得还是养猫狗更适合我,能提供情绪价值。”
笑了笑,陈昉没有立刻接话。
端起杯子,他喝了一口水,吞咽时忽然想起来:“说起情绪价值,倒是有个好消息,姜法医早上给我打了通电话,那两个头骨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提问者身体前倾,视线锁定,一派十足的关注样儿。
“和三一四案死者信息完全吻合。”
陈昉的语气平缓而清晰,“说明我们的猜想没错,方向是对的。”
“那这可真是好事。”代熄因还要说什么,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荣寿疆来了。
他带着老花镜,看上去身子骨硬朗得很。
六七十岁高龄不妨碍他走路稳稳当当,不需要人搀扶,背脊也没有很弯曲。
外表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七八岁。
看来喜欢养花花草草的老一辈还有个特征。
老当益壮。
把脑子里无关紧要的想法挥走了,代熄因和陈昉一并站起来,对荣寿疆做了自我介绍以及来此的目的。
荣寿疆的性子和严隅截然不同。
他脸本身长得和善,说话也特别和蔼可亲,一看就是大家都乐意交往的那种前辈。
“一种从未见过的仪式?”在电脑桌前坐下,他推了推眼镜,“具体是什么样的?”
陈昉拿出了根据贺雨珉所画图片重新绘制的老房子平面图。
上面圈注了埋葬尸体部分的方位,顺便画出了死者死亡的位置。
“是这样的荣教授,这起连环杀人案件中,出现了受害人死在一个血液绘制的圆圈中的情况,圆圈里还有很多看不懂的符文,而在部分受害人死亡时所处房屋的这几个位置,又被埋葬了她们的头部,胸部,甚至子宫。但是除一二名怀孕受害人以外的其余死者,她们周围并没有埋葬这些部位,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怀疑是一种神秘的仪式,想来找荣教授您请教一二。”
“子宫?”荣寿疆捕捉到了关键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