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要再说什么,姜稚月又加重了语气,强硬道:
“你若不去,今后养不好伤,我的璋华殿就不要你伺候了!”
姜稚月说得实在严重,锦葵愣了一下,看向她严肃的脸,忽然就忍不住掉了两滴泪。
她慌忙站起身将眼泪擦干,回头道:
“那起码想让我替公主将这次的药换完。”
最后姜稚月依着锦葵,乖乖由她换完了药,将人赶了出去休息。
锦葵一走,英国公一家就哗啦啦全都进来了。
姜稚月与外祖父和几位舅舅舅母,以及裴淮礼见了礼。
才刚要说话,一瞥眼,看到了自己表嫂姚姝,和跟在她身后的姚盈初。
她当即便愣了一下。
裴家人见她脸色不好,不禁都往裴淮礼
身上责怪地看了一眼。
裴淮礼自己神色也略有些不自在,自己妻子非要带上妻妹,她胆子又小,他实在不忍苛责。
裴淮礼张了张嘴正要解释,一直唯唯诺诺的姚姝忽然自己走上前来。
她似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直视着姜稚月道:
“盈初最近一段时日都住在裴府,听闻公主遇险,我想着盈初略通岐黄之术,若是不让她做些什么实在心中难安,夫君也是出门才知晓此事,还望公主莫怪……”
她这话说完,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床上的姜稚月身上。
姜稚月从前是对姚盈初有一些偏见。
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与执玉哥哥互通心意,过几日联姻的旨意就要下来。
况且姚盈初与宋砚辞两人之间本就是她自己捕风捉影,她又何必在意。
此刻若是当真将人赶走,不仅表哥难做,也生生落了裴家的面子。
姜稚月思绪飞快转了转,笑道:
“劳烦表嫂费心了,我与姚二姑娘之间本就是误会,这次还劳烦二姑娘替我看诊。”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意思不言而喻。
姚姝神情激动地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姚盈初的衣袖,小声道:
“还不快去!”
姚盈初与姜稚月说起来算得上老相识,闻言倒是没什么别扭,提着药箱上前来将三指搭在了她的腕上。
姜稚月其实从来未曾好好看过姚盈初。
此刻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其实姚盈初也生得很好看。
柳眉桃花眼,鼻子不挺但小巧,唇略薄,看起来十分素净,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姚盈初眼睫颤动得快了些。
姜稚月怕她紧张,笑着活跃气氛: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二姑娘,虽然我与执玉哥哥即将……”
她顿了一下,没将话说透,只笑道:
“总之今后执玉哥哥的腿,还得多仰仗你呢!”
姜稚月话刚说完,姚盈初切在她脉上的手指猛地一用力。
幸而她及时收住,床上之人并未察觉。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对方,小公主苍白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即便是重伤也掩盖不住她眉梢的喜悦。
姚盈初瞧着她,欲言又止了几回,最后终是默默收回了手。
——今日凌晨,姚盈初收到宋砚辞派人送来的密信,说他需要一个妻子,而这个妻子的身份,只能是她。
“说起来,璋华殿还有一本前朝流传下来的医书,放在我那也是浪费,不如改日差人给二姑娘送来,权算是我代执玉哥哥给二姑娘的谢礼。”
小公主清脆软糯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姚盈初的神智。
她仓皇应了声,犹豫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儿,最后终是咽了回去。
只扯了扯唇角,勉强笑道:
“昨日太医们为公主医治得很好,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这里倒是有一瓶祛痕膏,公主可拿去一试。”
姜稚月从小到大最是爱惜自己的皮囊,闻言自是喜不自胜,拉着她的手甜甜地道了谢。
裴家人瞧见两人如今的热络样,同进屋时天差地别,悬着的心也不禁放了下来。
陪着聊了会儿,赶在姜稚月喝药时才离开。
姜稚月之后又在百花楼养了三日伤,才被太子派人小心翼翼地挪回了璋华殿养伤。
姜宜宁不放心旁人照料,干脆带着源哥儿一起搬进了璋华殿亲自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