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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存在的世界(第2页)

“原来如此。但我以为回去後你会贿赂一下我们上级的上级朋友……原来是我把你想得太聪明了呀,菲亚君。”

这什麽话。菲亚梅塔不爽。

说出此话来的堕天使在她的直视里安然自若。或者有点太自若了:似乎正坐和盘腿坐都不太舒服,于是她缓缓地——瘫下去——像是漏气的气球,或者脱水的牡蛎。红发黎博利就如此注视萨科塔静静化成水。半个身子在沙发里,半个身子在没有地毯的地板上。是冷吗?她想,但懒得问。首要应解决的温饱问题摆在面前,黎博利长舒一口气,这表示她开始思考(“现在才开始思考会不会太晚了?”)——速食食品是放在热水里煮的……热水可以杀菌。转念一想,但就算如此也不能保证没有过期丶变质。想来想去,她也没有从沙发上起来,仿佛也陷进水潭里去了。等她脑袋往左边侧侧,莫斯提马已经贴着她半个手臂陷入一无所知的梦境。另一侧的法杖倾斜地插在沙发中间那块缝隙里,酷似河床上摆动的芦苇。黎博利盯着那旋转的光点看了一会,又很嫌弃地盯着堕天使外套上不显眼的污渍,再毫无所动地转头,继续面对起初的茶几——她发呆——像是游戏里玩家来到初始点,实则正打算挂机虚度时光。话是这样说:事情总是要干的,但现在不干也不是不行。

而在梦中,萨科塔坠入另一个宇宙。她手握时间的钥匙,下降就和上升没什麽两样。这是什麽的世界?没有语言,也自然没有名字。莫斯提马运用信使本能东张西望丶审时度势了一会,走入唯一能走入的地方,直到左脚踏入时她才恍悟:是呀,这是一个迷宫。

黑暗如星辰布满空间,根本看不清有几条路。没有好心的告示牌,也没有戴着疯帽子的指路人。每踏出一步,像踩在什麽很易脆的材质上,轻而脆的响声彼此呼唤。堕天使也曾去过这样奇怪的地方,但显然这个地方比她去过的都更奇怪。毕竟是梦。当然,这个时候莫斯提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有时候她很清楚,有时候又很糊涂,这很正常。

意识总趋向在某时刻挖去什麽,但勺子一样的星座也可以指引人前行。不过此迷宫似乎刚开头就堵住了,像是公寓里没有疏通的水管——好吧,应该比这个更卫生一些。堕天使敲敲自己的光环,又敲了敲前方,黑暗里她听到相似的脆响,同时,眼睛逐渐适应光环的亮度丶迷宫的真貌展现在她的面前,如同一座城池在一秒钟内拔地而起。

——她看到无数面镜子。

——她看到跳跃的时间,里面像是装了果酱一样塞满了很多混乱的东西。最初,泰拉可以看作没有时间,但这也就证明了时间的存在——语言并未发明的时期该如何定义一项事物——存在又是何物呢——泰拉是被“发现”的最大的部分:莫斯提马起初握住那支法杖时,看到的是一片寂灭。黑暗由很多组成,黑暗与黑暗也是不同的;时间与时间也是不同的。而证明它们,就像一种语言逻辑思维考题。顺便一提,公务员水平测试内的确包含了此类试题,但出题人大多为慈祥和蔼的白胡子,或是彻底的AI。问题能从一数至无尽,而最证明无穷数的存在还是时间——堕天使似乎就在这其中。不过没有困在箱子里的观测实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能随意延展丶收缩,变宽或变扁。她仍然是她自己。奇妙地落在端点上,向左向右倒是轻而易举,或许这也是梦境力量在加持——几乎什麽都可以出现——例如,我们还可以建立一个课题,简单写下前言丶快速建立一个狭窄的坐标定点,输入输出如下:

switch(“Mostima”)

{

Inttime;

Caseいない:ience;

Default:未知;

}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也是一个不知道要去向哪里的人这样消失,故事会如何发展呢。镜子的击打点在正中间,但人不是。曾有人形容堕天使:一块从地底里挖出来的石头。由于没有具体定义丶没有对她摸来摸去鉴别,她就变成了莫斯提马。没有莫斯提马这个世界会发生什麽,镜子没有说出口,因为它照射的只是“真实”——这些真实仿佛熟透了的柿子,啪嗒啪嗒啪嗒地掉到莫斯提马面前,溅射到脸颊上散发着甜美的腐烂的气味。莫斯提马眯眼睛擦脸,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走过了开头——那段安静丶沉寂的长镜头,不存在到存在,泰拉依存的唯一燃料——不过比起真实,她更愿意把面前的城市叫做被引导的演出:镜子内来到了建城之年,现今记载中普遍将它称作起始。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梦境——而每次又在脱出梦境时忘记丶走入时重新记起。往复的颠倒,错落的回环,她拥有的力量不是眷顾,也不是什麽答案。堕天使在这方面的理智令人惊叹,或许她有自己的另一支逻辑链?——总之,她对存在主义问题的源头并不好奇,对时间丶毁灭丶自己也并不太好奇。作为信使(抱歉,梦里的信使也是信使),她秉承的原则意外简单,像是放入嘴里的热腾腾的汤豆腐(最近她对这样热气腾腾的料理比较偏爱):重要的从来都是前方的路。不论源头——或者尽头。不论相背而行或其他。她应该从这个梦境里赶紧出去,然後喝点什麽,大概;莫斯提马从来都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大概。虽然她有个喜欢打破砂锅的好友——虽然她有的好友似乎意外地多——如果说满足打招呼(用手丶剑和枪)丶请客吃饭等条件就是好友的话。

而其中比较别扭的只有一个,其实也不算别扭啦……几乎与堕天使共事八年以上的红发黎博利正直丶可靠丶爱憎分明,书写原则,即便没有共感也能触摸到同事君(一个可怕又可爱的物理意外定义),只是手穿过光环的确会感到恶心,建议未经过训练的拉特兰公民以此为戒。要是此位朋友来面对“莫斯提马是何种存在?”的问题,一定会拎着微微笑的蓝发萨科塔说“这不就在这里吗?”

尽管不被说出口,谁都明白时间总一视同仁地走过,不被定义以此也就不值一提——莫斯提马也如此验算着存在。

但如今她们落到不被计算的时间中央。离开拉特兰,仿佛要寻找什麽,但没有人说出那个什麽——怎麽说呢,堕天使细细思考,这个事情用可爱一点的说法更像是在扭蛋机花了五十龙门币丶由此得到一个毛绒挂件(不过如今是莫斯提马成为了挂件……)。只是故事并不是可爱就够了的,而其本身的前提也并不可爱。

莫斯提马在梦里也照样神游。神游着,她走过了大蛮荒——恶劣肆虐的天灾不想令人经历第二遍,脚下的陆地也像提子吐司被撕成一片一片一条一条又重新组合,偶尔有提子吧嗒吧嗒掉下来……此类自然不自然的泰拉简史像摆在书店货架上的奇怪漫画,只可惜她之前追得那篇连载已经被腰斩了……堕天使心不在焉地想。是不是因为是梦,所以回忆就显得拥挤?她记着自己花了五十龙门币请过菲亚梅塔吃布丁,很清新的猕猴桃味,名曰“仙人掌挞代餐”,可惜同事君不好这口——总之,保持奇怪的定力,堕天使对寂寞丶进化与物理法则目不斜视。虽然反复播放底片带来的反胃感与现实感受的相同,但莫斯提马适应良好,她有馀裕对镜子敲来敲去,试图找到出口。

镜子迷宫像是环形山,不过它终究不是被泰拉人叫出名字的那个。它和另一些都只是少数人勘测到,并出于各种理由被隐瞒丶暂且不提丶下回详解的故事。而终于,一切来到了深处,诉说的距离被拉短。不论什麽都将在定点上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方式,跟随着生存的本性活下去,于是命运被分割,光影也出现。观光客来到最靠近她的地方:莫斯提马左脚踩进下雪的拉特兰,蛋饼买三送二丶令人唏嘘;右脚则踩进不下雪的拉特兰:她踏入像是双色甜筒的世界,但这些又标准的如同镜像两面。莫非这是新型漩涡攻击?除了景象外也有声音穿插着(镜子变成了高级的投影仪)——萨科塔在“你始终不说出你究竟想要什麽。”“嗯……”“……——但我想,你是不是愿意的呢?所以我也愿意这麽做”中不小心卡在玻璃间,颇似一只找不回自己洞xue的寄居蟹。

世事难料……她对自己讲。又改口:梦境难料……被随机闯入的梦境更是难料。

“小心点。”一个声音提醒她。

“唔,我试着,但这很难。”莫斯提马诚实道。萨科塔摸摸後颈,只摸到一手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发丝。“你是谁?又是比较不拘束的不可描述之一吗?”

“没有,”镜子——大概吧——说,“我是时间之神。”

得了吧。莫斯提马在心里偷偷吐槽:这世界什麽都可能有神,只有时间不可能了!

神情自若的萨科塔不顾拉特兰地向前走去,开始记不清楚走过了多少个缝隙,不过不记得也没有什麽关系。围绕她拼接的镜子硬度已经渐渐下降,像是山脉要顺着顶端的雪一起融化。迷路是不会发生的。毕竟她是信使——自从拿到法杖开始——或许,在拿到法杖之前——她就已经有这样的特性丶天赋,而後,她也如此背起了时间的秘密——这可能也是一种命运。毕竟命运说:“不会有人将我们记起。”不会有人将因果提起。话虽如此,以上也只是一种掩饰的说辞罢了。

莫斯提马轻轻擡头望去。穿过镜子的光线漂浮自如,粒子相互影响,好似那个着名的物理现象,在一些变化转移的共事里变成无数个她自己——还在上学丶穿着立领校服的;已经被叫去工作丶但闲暇着往甜品抽奖券上签名的;在路边静静打着电话後走过的;用过长的礼服往袖口打结的;和现在一样披着厚外套丶但又好像是卖保险的——很久很久以後;很久很久以前——因为是镜面,所以她们都是一个表情。莫斯提马看到自己第一次提起枪,看见第一次和朋友出门丶在烈日下为了限定排队,她瞧见自己很费劲地开水果罐头;打开时不如不打开,于是悚然一惊,想:这的确是个噩梦。

“莫斯提马,”喜欢自称“神”的镜子们异口同声——那蓝色已经饱和,像是器皿里盛过多的盐般熠熠生辉,“我们不能比你更相似。”

相似代表着什麽呢?被叫出名字的萨科塔在不合理区间保持合理的微笑,镇定与不镇定皆有。而因为是在做梦,她也就没有了疑惑。但这也只是她的想法;但这也的确是她的梦……真的吗?她把自己的脚从碎片里拔出来一点点,并不痛,问道:“好吧,那请谁稍微介绍一下,这里究竟是哪里?”

——镜子开始出现破碎的裂痕,回答也几乎是脱口而出,拉特兰在她身後破碎:“这是只有你存在的世界。”

“世界”是何物暂且不提。堕天使畅游另一个世界(暂定)的时刻,菲亚梅塔和法杖说起话来。当然,不是她先开的口。若是陌生人,话题大概在交谈天气丶喜好间浅尝辄止,但莫斯提马背着这根法杖像是背着另一只手,旅途的时间也几乎是她们和这根法杖相处的时长(严格估算为1:2),而菲亚梅塔自然包括在“她们”一词之间。饶是如此,不算陌生又还是很陌生的一人一杖的交谈很是断断续续。但在叙说内容之前,请看看法杖君本身——背来背去又或从什麽地方挖出来之前,它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像是钥匙,又像是剑。但确实是法杖,挥一挥形成的源石技艺可以召唤出巨大的屏障,无形的发光的圆盘内任何都能被充当时针。二人组就偶尔因此飞起来,也偶尔忽地掉下去,而声音以同样的形式传播。

法杖和菲亚梅塔的单方面交谈不是第一次(通常黎博利会选择用心之壁屏蔽),可惜法杖是很特殊的法杖,不是个普通的金属棍子(材质是什麽有待拆解)——有时喜欢说话这点和如今持有它的主人是否有关无从考证,但它的模仿与学习能力,或者说拆解与重组能力却足够像敲碎一点点蛋壳一样打开语言之门。法杖的语言是如何被黎博利的大脑所理解菲亚梅塔不清楚——但以她的经验,这支法杖热衷各种方式的旁敲侧击——

“虽然你们一个是黎博利,一个是萨科塔,却好像没头没尾呀。”像这样。

“……闭上你的嘴。”有头有尾的拉特兰公民回答。

实践出真知,菲亚梅塔再次确认自己对和模拟运行人类语言程序的法杖交谈没有産生任何兴趣(这个人以後一定无法从事新兴行业——不过没关系,拉特兰新兴监察委员会足够菲亚君吃好喝好)。非人之物像是对她情绪一无所知似得轻轻漂浮丶荧光闪闪。但因为灰尘也在其中上下游移着,则更像是一个不停呼入又呼出丶亮着警示灯的吸尘器。“嗯,我的确可以模拟出类人类器官,你是否想观察一番後写进报告里?我可以帮助你。”

“……”

而且是一个比较难耐寂寞的吸尘器:“并且,恕我直言:不让发声这件事对一个法杖来说过于苛刻了?就连你的朋友也做不到这些,对不对。”

“……”

对待来历不明生物或非生物的登场谈话,沉默的确是合理的选择,无数碟片里也证明了这个道理(题外话:好奇的反派和好奇的主人公哪个会活得长久?)。然而归根结底,此处不是时长为120分钟的电影。并且,菲亚梅塔又莫名觉得自己没有那麽——“抗拒”——她犹疑地思考这样的直感,可惜无法触及全貌,于是出声了。

“她做不到的当然很多……”说此话时需要像拂去茶碗里的茶梗那样拂去脑中浮现的无数“莫斯提马做不到(eg。花钱大手大脚丶总对酸奶盖恋恋不舍丶曾浇死整整三盆盆栽)”——黎博利的态度意外冷静,但也只代表她在冷静地吵嘴:“而无论怎样——进化论或结果论——总之你不是她;这也本不是可以等同的。”

“你们的距离感很有意思。”

“我不介意让我的子弹与你进行负距离。”

“所以你也并不介意她与你的正距离越来越远?嗯,这麽久应该也习惯了。毕竟她可是一个会说出‘我不会说我希望的人’唷。”

不,时间和习惯没有关系。菲亚梅塔想。习惯和希望也没有关系。但对一个人来说一切就因此决定:一个人可能突然爱上一个人,但很少无缘无故恨一个人。然而,在这个故事里,爱恨并非主题曲。

那次爆炸的最开始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不可能放开这一切。像是呼吸一般,黎博利决心一直保有这样的情感——充分的丶充沛的;虽然偶尔也会干瘪,如过期的压缩饼干——毕竟连压缩饼干也有过期的时候,又更别提记忆。但对她来说情绪还是感觉都不会过期:她可以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这样过去就跟着她一起离开;这样离开便算不上是离开。

菲亚梅塔不知道莫斯提马接过法杖时想的是什麽,她更倾向于对方什麽也没想。她们的友人受了伤,也有人背叛。据说宇宙爆炸的时候星球也会一个又一个爆炸,同时诞生新的星系,但这无法比较。当看到这一幕时她什麽都没来得及想,像是直接地丶一个人被闪电突兀切成了两半,在被切割的时候还要想什麽过于馀裕了。然後是膨胀的害怕丶愤怒丶悔恨丶渴望。菲亚梅塔不想苛责什麽,但她也不想如此放手。“结局已经发生,而故事没有结束。”这句话没有错,她们走上不停的路。她抱有的过去却也并非错误。没有什麽是“错误”。什麽会被归类为“错误”?……谁来归类?

她看到荒芜的任务地点,原先觉得空旷的地方被雨淋得拥挤了。她看到慢慢闭上的眼睛,她的朋友们各自握着武器。病房里,她握住蕾缪安的手,另一个人离开的步伐像是未尽之语。她听得懂。八年前,她收到没有署名的来信,得到并不愿意的结果。

理解很难。菲亚梅塔知道这点。即便有共感,萨科塔与萨科塔也绝不会变成拉特兰量産机器人。黎博利分辨她的友人,通过最浅显的发色丶瞳孔丶面庞,到最细微的习惯丶倾向丶举止丶语气,她不会说自己“希望完全知道对方”,事实上,每个人拥有不同的希望丶不同对待感情的方式,处理问题与事情的决定也不同。这是自然的,她明白。但她认为“既然看见对方了,那麽就应该努力不想让这样的看见失去意义”。理解是很难的东西,让距离变得长丶时间变得短。可菲亚梅塔在之前其实不擅长烤蛋糕,却吃了很多很多的烤蛋糕……她不认为这些在以後会代表空腹的痛苦——同样,就算观念不合丶理义不同……最重要的都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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