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仰头喝下了茶水。
宋安辞没想到文尚愈这麽怕被他家崽崽罚跪,竟然都主动赔不是了,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
可这敬酒,他就是不吃。
他放下茶杯,一口未动,“文小公子这话说得,我一个猫狗大人,怎麽配得上让你赔不是呢?不过,天色都这麽晚了,文小公子再不走,怕是难以赶在宫门关闭之前出去了。这宫中,可是不留外人宿的。”
“不碍事。”文尚愈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桌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宋安辞,“我跟我爹说过了,家住的远,陪读时懒得回去,就在这歇息也无妨。”
如今萧恒衍身边的宫女和奴才的数量大幅度减少,住所里最不缺的就是屋子,再容他一人也没什麽不行。
“你跟你爹说过?”宋安辞轻哼一声,“在这里,你爹说了可不算。”
文学珍不过是个太傅,说得好听一点,那是诸位皇子的先生,若是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个没有实权的空头衔,真要比起来,还不如他宋安辞一个影卫的权利大。
宋安辞这话涉及文学珍,文尚愈的脸色也不好看,“那谁说了算?”
这是明知故问。
萧恒衍的住所,自然是萧恒衍说了算。他想灭灭宋安辞的威风,得要等到宋安辞说出萧恒衍的名字,才能带人去找萧恒衍。届时,以萧恒衍懒于与他计较的性子,就只会松口而不会为难他。
怎料,宋安辞擡眸笑道:“自然是我说了算。”
他的笑容迎着月光,美目狭长,危险又漂亮,令躲在远处的萧恒衍呼吸一窒。
更不用想文尚愈有多麽春心荡漾,差点连口水都流出来了,一扫刚才的不悦,“嘿嘿,都是自家兄弟,有必要计较这麽多吗?”
宋安辞依旧在笑,“文小公子这话说得,就算是亲兄弟,那都是要明算账的呢。”
“好!”文尚愈一拍桌子,爽快道,“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我回去就是。”
宋安辞出乎意料地愣了下。
这会儿天色都黑尽了,他让文尚愈走,文尚愈居然就这麽答应了?
原着里明明说了,这个文尚愈胡搅蛮缠得很,而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难道现在就连这个细节也变了?
要命,原着里到底还剩下多少可参考的部分啊?
但他决不给文尚愈反悔的机会,立刻道:“王小公公,送客。”
王叙真犹犹豫豫地过来,“文小公子,您……这边请?”
文尚愈还盯着宋安辞,“你好好地在这给本公子等着。”
这美人够辣,他要定了,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让人想想法子,把人弄到手里狠狠玩弄了。
宋安辞以为他是说这件事没完,挑眉道,“我等着的。”
直到文尚愈乐呵呵地离开,宋安辞都没搞明白他怎麽会忽然这麽好说话。
萧恒衍却看出来了,文尚愈在打宋安辞的主意。
文尚愈与他五哥萧恒策是挚友,最喜那风花雪月之事,而且男女不忌,宋安辞这般相貌的,尤其符合他们的胃口。
萧恒衍低头,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感到愤怒,倒好像是他跟宋安辞之间有些什麽似的。
信香又开始不受控制了,下腹还带着股莫名的躁动,萧恒衍的犬牙也有些泛痒。
“你怎麽站在这呢?”
不等萧恒衍细想自己为什麽会有这个反应,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宋安辞给吓了一跳,见宋安辞在盯着他,迅速地收起信香别过了视线,“……在等你。”
却不想,脑子下意识就把自己最真实的想发给暴露出来了,羞耻得他的耳根都红透了。
宋安辞没想到他家崽崽居然在等自己,笑得很是开心,又急忙敛了笑意,“都说让你自己先进去了,万一得了风寒我可懒得照顾你。”
是吗?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天乾的身份曝光,萧恒衍都有点想装病一场,看看宋安辞到底能不能做到言行一致了。
宋安辞伸手去拉他家崽崽,“快点走吧,你不冷我还冷呢。”
却听他家崽崽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宋安辞急忙回头,“怎麽了?”
萧恒衍把手背在身後,又恢复了平日的面无表情,“……没什麽。走吧。”
宋安辞哪里会信,直直地杵在他面前不让他走,“把手伸出来。”
萧恒衍不动,“我说了没什麽。”
“我也说了,把手伸出来。”宋安辞朝他摊开手心,声音也沉了下来,“不然我就要动粗了哦。”
本来威胁性挺重的一句话,就因为他在最後加了个软乎乎的“哦”,萧恒衍本该産生排斥的心理就变了个味儿,痒兮兮的。
这人到底是怎麽做到,越来越能拿捏他的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