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的第二眼,霍知云的第二反应是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身材背影如此相近的两个人,还真是奇妙……
紧接着是第三眼第四眼第五眼。
足足两分钟过去,眼瞧着二楼的玻璃都快被霍知云给盯穿了,他方才猛然间意识到:我靠不对劲!
池叙?
池叙的名字出现在脑海当中的瞬间,就见霍知云“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还惹得一旁的常怀还以为霍知云是要加入他们,伸手拽了拽霍知云的袖子,却被霍知云有些不耐烦地躲开了。
目光笔直地盯着楼下。
那并不是一个正常情况下会被人注意到的位置,即便是散座区,那也得算是散到了最边角位的坐。
可奈何坐在那里的人实在太惹眼了。
好看的太惹眼了。
……
池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点了瓶很普通的白葡萄酒,就这样擡着头托着脸,晃着手中的酒杯,愣怔地注视着舞台上的一切。
霍知云其实看不清池叙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身影里,霍知云就是能觉察到他有些魂不守舍的。
池叙不常给人这种感觉,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了。
池叙不动,霍知云也不动,他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如果条件允许,感觉他甚至能在这对这池叙看一辈子。
-
也不知究竟是看了多久,直到一个举着酒杯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池叙身边的时候,霍知云的表情这才终于变了变。
不悦地一蹙眉,但是却也没着急说什麽做什麽,还是这样静静地看着。
池叙与那个男人明显是不认识的,从他落座之後池叙有意无意地朝着更远的地方挪了一下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来看,就足以说明问题。
这男的是在跟池叙搭讪,霍知云看得出来,然而就是因为看得出来,霍知云的心里面的不爽才更是加倍。
现在可真是什麽牛鬼蛇神都配跟池叙说话了。
池叙对那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抗拒,甚至在他们交流的三言两语之间,霍知云甚至看到池叙竟然被这个男人逗笑了……
池叙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了?
凭什麽……
暗暗咬了咬後槽牙,霍知云觉得自己眼睛里恨不得都在冒火。
那男人明显就是目的不纯,池叙那麽聪明,难道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的吗?!
明明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了,都不知道长记性的吗?
这也就是今天晚上碰巧被自己遇见,要不然……!
霍知云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了。
自知自己不方便亲自出面,霍知云刚想着叫今晚看场子的人下去管一管,结果就在这时,他又看见池叙不知为何忽然站起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好像是去接电话了。
这麽晚,谁打电话?
怕是连霍知云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简直就像一个安全感尽失的孩子。
池叙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恨不能都牵动着他全部的心绪,浑身上下四肢百体,包括每一个细胞在内,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可以由他自己控制的东西了,目光是池叙的,心跳是池叙的,哪怕只是一次短暂地呼吸……都是池叙的。
先前见不到面的时候倒还好说,池叙他愿意做什麽也就做什麽了,霍知云眼不见心不烦。
可眼下霍知云这是见了活人,又怎麽可能像是之前一样毫无所谓无动于衷。
装出来的坦荡注定脆弱得像是个被磨头打薄的瓷器,都不用摔,轻轻一碰就碎了。
像只长颈鹿一样踮脚望着池叙刚才消失的方向,眼眸之中被酒精染出的醉意在此时此刻也可谓是荡然无存。
池叙那儿还什麽都没干呢,霍知云这会儿恨不能就已经把大招闪现连带自己得人头全都给交了。
怎麽就这麽菜,霍知云你怎麽就能这麽菜!
霍知云问过自己好几次了,但是霍知云想不通。
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麽来的吧。
--
池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就莫名其妙地摸到Eugenio的。
反正从一开始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满城转悠,转着转着就到了这里,到了就停车了,停车了就被门口的服务生盯上了,盯上就连哄带骗把池叙带到里面去了,带到里面去就坐下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书法大师写对联时候都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