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一把推开景仁宫朱门,居住在景仁宫的是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答应。
四人正围坐在空荡荡的正殿内打麻将,冷不丁瞧见皇後娘娘气势汹汹赶来,登时吓得匍匐在地。
“娘娘恕罪。”
“你们无罪,去吧,即刻搬去永寿宫居住。”楚娴心如死灰,仰头躺在凄冷的软榻。
“娴儿!”婉凝紧赶慢赶来到景仁宫内。
“娴儿,你这是做甚?难道你想将皇後之位让给年氏不成?你别怕,我定帮你解决掉年氏。”
婉凝目露凶光。
“十年了。。。”楚娴哽咽。
“什麽十年?娴儿,你需振作些,眼下解决掉年氏才是头等大事。”
“婉凝,十年了,他允诺独宠我十年,前日,晖儿刚过十岁生辰,结束了。。。”楚娴颜面啜泣。
“娴儿,即便你杀了年氏,万岁爷定也不会怪罪,将她杀了便是,你别自乱阵脚。”
“不必,我输得起。”楚娴含泪坐起身。
“今後我只是独居在景仁宫的无宠皇後,你若嫌弃,可不必入宫来,我不怪你。”
“你在说什麽!娴儿,你给我听清楚,是因为皇後是你,为才对皇後毕恭毕敬,若皇後不是你,呵,我为何不自己当皇後?”
“娴儿,我郭络罗婉凝这辈子只会臣服在你脚下。”
“婉凝,别动年氏,答应我。”
“你。。哎。。好。”婉凝将泣不成声的娴儿抱在怀中安慰。
“娘娘。。。”春嬷嬷满眼焦急。
“怎麽回事?”婉凝见春嬷嬷神色不对,心下不安。
“江宁织造出事儿了,曹大人被万岁爷革职,并下旨抄家,曹家全族正被押解入京。”
“什麽!!梁阿牟呢?他在哪?为何还会被抄家?亏空不是都堵上了麽?为何?”楚娴悲愤交加。
那人明知道她与曹家的关系匪浅,却还是对曹家动手了,甚至不曾对她透露只言片语。
“我要去求他放过曹家,曹叔一把年纪,凄风苦雨押解回京,如何能承受舟车劳顿之苦。”
楚娴擦干眼泪,手忙脚乱脱簪:“寻素服来。”
“娴儿,不可,你是皇後,若为曹家行脱簪素服请罪,万岁爷定会龙颜大怒。”婉凝大惊失色。
“我顾不了那麽多!”楚娴推开婉凝,囫囵换上素服,披头散发往御书房狂奔。
楚娴前脚踏出景仁宫,皇後脱簪素服的消息即刻传遍紫禁城。
苏培盛近乎连滚带爬,满眼惊恐将皇後娘娘拦在御书房门前。
“皇後娘娘,奴才求您快回去吧,您若再这般僭越,万岁爷定会震怒。”
“苏培盛,可否帮我问一问万岁爷,如何才能放过曹家?我可退位让贤,自逐于紫禁城。”
楚娴曲膝跪在阶前,将凤印高举:“皇上,臣妾愿自请废後,即刻滚出紫禁城,求万岁爷饶恕曹家。”
这座紫禁城让她窒息,即便曹家不出事,她也一刻都呆不下去。
“皇上,臣妾愿自请废後,即刻滚出紫禁城,求万岁爷饶恕曹家。”
砰地一声,冲御书房内冲出一道明黄身影,皇帝面色铁青冲到脱簪请罪的皇後面前,将皇後一把拽起,拖入御书房。
“乌拉那拉楚娴!朕是天子!你怎麽敢!放肆!”
“奴才知道您是天子,皇上。”楚娴失落垂眸,不愿看他暴怒的神态。
“十年之期已过,感谢万岁爷信守承诺,独宠奴才十年。”
“奴才别无所求,只求出宫,只求您善待奴才亲友。”
“乌拉那拉楚娴,你是皇後!为何还如从前那般幼稚自私,藐视皇恩!”
“皇後之位,有的是人抢着当,今日若你废後,你定会遗憾终生。”“奴才无悔。”楚娴一把甩开那人,匍匐在他脚下:“奴才多谢万岁爷成全。”
“乌拉那拉楚娴!朕迟早会被你气死!”胤禛气得怒吼。
普天之下,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能一而再再而三令他束手无策。
“除非朕驾崩,否则你这一生绝无可能离开紫禁城半步,你死都是朕的皇後!”
裂帛声不绝于耳,染泪素服被暴怒帝王狂怒撕开。
她像个玩物,被那人压在冰冷地砖上宠幸。
楚娴忍泪紧闭双眼,自从二人交心之後,有多少年没被如此狂暴羞辱过。
直至第二日傍晚,帝後都不曾从内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