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年贵妃今日入宫了。”眼瞧着万岁爷第二回命人取消肿止疼的药膏,苏培盛硬着头皮开口。
可内殿的动静愈演愈烈,皇後侍寝与嫔妃侍寝不同,旁的嫔妃没资格留宿,侍寝半个时辰之後,必须离开龙榻。
敬事房的奴才更需在嫔妃侍寝之时提醒皇帝不得伤身。
可皇後与皇帝是正经的夫妇,无需忌讳这些繁文缛节。
皇帝自从登基,即便龙体不豫,都不曾辍朝,却为皇後破例,为了皇後连续两日君王不早朝。
翊坤宫内,年贵妃独坐在窗前等候万岁爷临幸。
依照规矩,高位嫔妃入宫当夜,万岁爷必定会临幸。
“娘娘,万岁爷已连续两日歇在皇後宫中,今晚不来。”
“怎麽会。。”年氏怒火中烧:“中宫皇後竟用後宅小妇伎俩争宠,岂有此理!”
“娘娘稍安勿躁,您国色天香,皇後娘娘定在担心您承宠,威胁她的地位,可皇後岂能霸宠一辈子,娘娘定还有机会。”
伺候年贵妃的嬷嬷是年家精挑细选的家生子,此时不急不躁劝慰贵妃,伺候贵妃沐浴更衣歇下。
第二日清晨,楚娴被疼醒了,那人正板着脸为她那敷药,她疼得咬紧牙关,不肯再为他掉一滴泪。
“万岁爷,您该上朝了。”苏培盛在门外提醒道。
楚娴抓过锦被,蒙头盖住脸,不看他。
轻缓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御驾离去,春嬷嬷与穗青二人心急如焚踏入内殿。
欢爱气息未散,羡蓉忍泪收拾一地狼藉,穗青伺候满身秽物的皇後沐浴更衣。
“春嬷嬷,准备避子汤。”楚娴沙哑着嗓子吩咐。
“娘娘恕罪,方才万岁爷交代过,不准您服避子汤。”
“哦。”
“让八福晋立即入宫。”
婉凝入宫,瞧见娴儿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齿痕,登时吓得站起身来:“娴儿,他这是要将你生吞了吗?”
“不说这些,婉凝,我需要避子药。”
楚娴疼得揉腰。
“避子药伤身,所以我悄悄带着的避子药都是长期的,服下一颗,一年不必担心有孕,可月事却会被药性影响,紊乱不堪,每回来月事疼得直打滚,你确定要服吗?”
婉凝从随身携带的十八子手串捏碎一颗南红珠子,露出一颗墨绿药丸。
正要几许劝阻,娴儿竟抓起药丸仰头咽下。
“娴儿,你想好。。哎哎哎,你还真铁了心啊!”
“娴儿,你这是何必,哪个帝王没三宫六院,当今圣上後宫算是清净的了。”
“你权且忍下年氏,若实在忍不下去,我定替你解决掉年氏。”
“不必。”楚娴摇头:“已经不需要了。”
婉凝小心翼翼劝慰一整日,依旧无功而返。
晚膳之时,敬事房依照规矩前来送嫔妃绿头牌。
苏培盛端着盛满後妃绿头牌的银盘来到御前:“万岁爷,今晚可要翻牌子?”
“恩。”胤禛低头心不在焉用膳,近乎下意识拈起皇後的绿头牌,错愕一瞬,冷哼着将皇後的绿头牌丢回银盘,随手将年贵妃的绿头牌翻面。
苏培盛瞅一眼银盘,转头让人通知翊坤宫娘娘今晚来养心殿侍寝。
“狗奴才,不准任何人在养心殿侍寝!”
万岁爷忽而幽幽开口嘱咐。
苏培盛愣怔一瞬,想起皇後曾在养心殿内久居。
万岁爷还是宠爱皇後的,甚至不允许旁的嫔妃在皇後侍寝的养心殿内侍寝。
苏培盛诶一声,转头让人将乾清宫内殿收拾一番,除了皇後之外,後宫嫔妃今後侍寝都在乾清宫。
今晚年贵妃侍寝的消息很快传到景仁宫,楚娴正躺在软榻上发呆。
“娘娘,今晚年贵妃侍寝,依照规矩,嫔妃侍寝第二日一早,需前来伺候皇後娘娘簪花篦头。”
“不必来,对外称病,令宋贵妃暂摄六宫之事。”楚娴背过身,绝望合眼。
“娘娘,紫禁城里如今有两位贵妃,若只让一位贵妃协理後宫,着实不妥。”春嬷嬷小心翼翼提醒。
“哦,那就让年氏一道处理。”
“春嬷嬷,今後谁侍寝的消息,无需来报,更无需让她们第二日前来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