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宋大人,荣得新宠。”郑氏站起来,面纱下的她微笑着,只是那笑中多了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您这又是何苦。”宋清山看了看她身边的侍女,“她只是个奴隶,就算送到了我身边,又有何用?”
“宋大人,您若是收手,我不介意给您些好处,我不希望在这种地方平白无故多个敌人。”郑氏站在远处,俯视着仍坐着的他,“可若您执意与我为敌,今日之鉴,希望大人能长久记得……”
郑氏将郑亚推了过去,“您要时时刻刻把精神绷紧,莫要有片刻分神。”
风,将她的面纱吹乱,可她已经背过身去,离开。
宋清山饶是已看到了她十之七八的容貌,可是,心的跳动做不得假,他还是想看清那面纱之下。
“我曾是殷都有名的纨绔,我与那些书呆子或是物欲横流之辈不同,我有的是对付女人的办法!”宋清山追出两步,在殿门处止步。
“宋大人,我不只是个女人,更不是勾栏中卖笑的苦命女子,若你的勇气只是来自于此,我倒是觉得今天这番付出,确实有些多馀了。”郑氏停步,却并未回头,语气中更是多了许多不屑,再离开,只是片刻已不见了踪迹。
宋清山走出门去,左右张望,再寻不到。
“大人。”郑亚走到他身边,姿态卑微,惹人怜爱。
“随我出宫吧。”
“大人,确有加密信号向外联系。”宋清山仍站在他的亭子中,今日下了雨,暴雨如注。
“哪台设备截获的?”宋清山好似毫不意外,更像是正等着这个必然传来的消息。
“是您带回来的那台,其他的都没发现。”
“看来,是星象集团的技术,”宋清山擡头,看不穿那雨幕,却看得远,“把消息放出去吧,才一天,她能发现什麽。”
“小姐,郑亚传回消息了,没被发现。”
“小姐,奴亚叩见。”郑氏碾着茶,未擡头只是听着,“督办所戒备森严,宋大人只将奴安置,其馀他事,浪静风平,且候。”
“可惜这殷主实在看重他,就算我已将秘香案的矛头指向他,也只能在他身边埋下颗受殷主庇护的眼睛,有郑亚盯着他的动向,我们也能安心些了。”
地动,隆隆雷鸣,侧耳细听,竟是步伐声。
恒承运挥手,教廷禁卫从教廷四处走出,立在前庭戒备。
噔——
弩机声连成片,瞬时大作。
箭头刺不穿外甲,却精准扎在脖颈之间的装甲缝隙。
轰——
几人高的大门轰然倒下,在门外,披风贴在外甲上,亮银的外甲涂装倒是被遮掩下许多煞气,在大门轰塌後的大雨之中越显朦胧。
“督办所行事,违抗者重罪诛连,严惩不贷!”
轮廓灯在烟尘中一并亮起,督办所中满腹罪恶的忠诚的帝国鹰犬,踏着那圣洁至高的大门,肆无忌惮地冲入前庭,刀光琳琳,横在教廷禁卫的长棍之前。
“恒大人,莫要抵抗,陛下尚无旨意,要不了你的命。”宋清山挎着刀站在阵後,有些漫不经心。
“宋大人,某犯何罪?”恒承运昂首不忿,高声抗罪。
“恒大人,万事皆有馀地,可若,督办所议罪,恒大人,且慢思量。”宋清山擡起手,那是一把剑,就悬在恒承运头上。
“宋大人,你我无仇无怨……”
“恒大人,看来你消息闭塞啊。”宋清山拨开站在身前的小旗官,不屑地看向他,“昨日宫中,那云梦使者已然与我对立,你说,我能不动你吗?”
“宋清山!”
噌——
宋清山亮出刀根,已经有些不耐烦,“恒大人,还是考虑清楚。”
窗外的花圃被雨水打的凄惨,不知多少名贵花朵都零落。
“小姐,下午我们还要按时进宫吗?”侍女望着窗外,不由得担心。
“无妨,不过是湿了裙脚,这大雨可以是我的机会。”
一抹淡青色在雨中轻动,引去目光又不喧闹,裙上的主色融于雨中,只在近处方能看清那纯净的白。
大雨落在伞盖之上,却进不得那伞盖之下,只是地上的积水湿了裙脚。
今日,臣子大多无事进宫,方千秋摆驾从御书房返回寝殿,刚未走到半程,便停住。
“那是谁?”
“回陛下,那个方向只有使者借住。”
街道朦胧,雨幕似雾,水从甲片之中流下,涟漪,在坑洼的积水中翻腾。
惊堂木拍下,恒承运惊丢了魂,却仍支吾着说不出。
“恒承运!就算你不招供,我能将你抓来,就是已经拿到了你与云梦使团勾连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