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药。”
府医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开,开什么药?”
顾蕴光微掀眸,面无表情地落在对面:“调理身子的药,不会落下病根,也不会…”
他顿了顿,压下心中快要炸裂的郁气:“……也不会影响日后生育的药。”
听完这些吩咐府医松出一口气,抬手抹着额上的汗。
他还以为是开些什么虎狼之药。
幸好,只是多想了。
“下去。”
“是。”府医忙应下。
待室内的人离去后顾蕴光眸垂下,身子往后瘫软,深邃俊美的脸上浮着厌倦的懒恹,侧首靠在禅椅扶手上。
“爷,夫人来了。”赵凿在外面轻敲着门。
室内阒寂,并无人应答,好似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二夫人立在门口,眉心微蹙地看着赵凿。
赵凿抬手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人回应。
二夫人温煦的脸上浮起微愠,上前抚开赵凿,抬手将门拍响:“蕴光快开门,是二娘。”
这次隔了良久,里面才传出沙哑的惺忪声音。
“二娘,有何事,明日再说。”
二夫人从未听见过他这般腔调,眼眶霎时一红,又拍响了门扉。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打开,黑发凌乱散落的颓美青年低垂眼睫,颀长的身倚在门口,面色除了惨白并无不同。
二夫人上下觑着他,确定无恙后高悬的那颗心才降下。
“里面那位姑娘如何?”二夫人挑眼看着里面,似想要往里去。
听说是生死不知的被抱回来,府中大夫刚离开,她还没来得及去询问,便想着直接进去看看。
顾蕴光将她拦在门口:“二娘,明日再说。”
这般明显的逐客令,二夫人脚步顿下,少顷微叹息出一口气:“孩子,勿要再做后悔之事。”
顾蕴光沉垂下眸,红唇微嗡合,想说不会,可话到嘴边如何都吐不出:“我知了。”
二夫人轻叹一口气,摇着头离去。
行出几步后,二夫人停下脚步,往后转过头。
立在门口长身玉立的青年如同盛开的一朵禁忌花,身形半隐在灰暗之中,看似是如常地吩咐着人,实际却似精致的白瓷,即将破碎。
当年她曾见过这样的一面,还是宋府那孩子的灵柩被他扶回来。
如今……
二夫人微叹出声,转身彻底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