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前压下心中的遗憾,倒是没想到太子竟是认真的。
宋观前蹙眉细想圣人的做法,不由得评言道:“这……么狠?”
都说天家无父子,但圣人总是这样将太子钟爱之物敲碎,道句不该的,这太子继位,圣人不怕连个坟墓都得少几块砖,四处漏风吗?
宋观前说完对上顾蕴光似笑非笑的眼,默默的将这句话咽下去。
圣人不止对太子恨,对这亲侄儿也狠得不行。
果然身上留着秦氏血脉的人,身上多少沾点疯病与癫狂。
“好了,看样子也不用我多说什么,顾侯爷想必已经是有应对之法了。”宋观前拍拍手站起身,懒散地抻着腰,“我今日先回去,顾晨之我就不带了,最近忙着不太方便照顾小孩。”
宋观前也不说忙甚,但知道他府中进了谁,顾蕴光不用猜想便知因何不方便。
他随意地挥手。
待宋观前即将踏出房门时,他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开口将人唤住。
“宋观前。”
“嗯?”宋观前懒恹地转头,看似多情的凤眸却让人瞧不见多少深情,神色清淡地乜人时,颇有几分鹤骨松姿的出尘。
他与顾蕴光一样,皆是出身世家高门。
顾蕴光瞥看颇有几分人模人样的宋观前,收回视线,淡声提醒:“有些事,勿要做得太过分了。”
没料到他竟有一日竟会关心上自己的私事。
宋观前闻言一愣,霎时弯起唇,笑道:“自然,毕竟……小嫂嫂啊,看在二哥的面上,我都得好生照顾。”
说完他转身负手离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无度,簌簌的响起被风吹动的树叶声,隐约似人在鬼狼嚎。
屋内的顾蕴光神色淡淡地透过窗牖看下去,见底下疾步如风的人,散漫地冷嗤笑出声。
宋观前看着不着调,实际确是如此,爱玩,心狠,有病。
这样的人玩火自焚起来,想必不比那沈意奴难看。
……
入秋说来便来了,日子实在是过得甚快。
师知苎每日被人灌着不知名的药,身子慢慢的好转,但却越发消瘦,往日能穿的衣裳,现在穿在身上像是套着不合身的布,清隽中透着羸弱。
她虽能出揽月楼的院子,但身边跟着的都是人。
实在厌烦得很。
顾蕴光究竟是要做什么,她看不透他的心思,这段时日他都会来,冷着脸见她将那些药都饮下,才慢条斯理地离去。
这样的反常实在古怪,会忍不住在心中升起莫名的惶恐,甚至产生病态的怀疑。
他是不是又想要玩弄她?
但她这身子已经被玩弄成这样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供他取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