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习惯了女人固执的思想。
有些话,说了也是白说。
旅馆顶楼的房间里,伊珀棉整个身子都窝在窗边那张褪了色的旧沙发里。
窗外是小镇昏暗的街景,零星灯火在渐浓的夜色中闪烁。
他透过玻璃,津津有味地观赏看着街道上那对母女的争执动作。
江盏月从卫生间出来,脑袋上随意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发梢还缀着晶莹的水珠。
她看着伊珀棉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默不作声地走到窗边。
楼下街道空无一人,只余下夜风卷起几片落叶。
“你那个同学,可不像布兰琪夫人说的那样家庭幸福,”伊珀棉声音有些戏谑,“她手上的老茧很深,很厚。那可不是弹琴写字能磨出来的,而是长期干重活留下的,看那厚度和分布,怕是有些年头。”
他微微歪头,像在计算,“换算下来,怕是几岁就开始操持家务了。”
江盏月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毛巾被她拉下来,搭在颈间,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垂落。
“谁没点自己的家事。”
话音刚落,她眼前忽然一暗——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嗯”伊珀棉的气息靠近,“没有发烧了哦。”
江盏月半掀眼皮,露出底下沉静如水的眸子,“不会再发烧了。”
那双手顺势向下,轻柔地覆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视觉被剥夺,世界陷入一片安抚般的、纯粹的漆黑里。
耳边传来低笑声。
过了几秒,江盏月才抬手,平静地将眼前的手扯了下来。
她对上一双浅色的瞳孔。
伊珀棉的脸离她很近,近得能看清根根分明的、几乎与瞳孔同色的浅淡睫毛。
窗外稀疏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一种透明质感。
干净的气息扑在脸上,带着一点面包的甜香,江盏月不为所动:“你刚才出去,看上去对周围很熟悉,多久来的。”
伊珀棉撇嘴,但还是慢吞吞地回答:一周前吧,差不多。不过中途被人追查踪迹,有点麻烦,所以又买了票,从其他地方绕了一圈过来。”
江盏月问:“谁。”
伊珀棉:“祁家。”
尽管江盏月面上情绪波动极少,但伊珀棉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异样。
他微眯着眼,试探道:“祁家的少爷也在圣伽利就读,你和他,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