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关系到她的婚嫁之事的。
——“梁立烜说,他有意为你和柴子奇赐婚,你当真要守丧么?若是守丧了,那你的婚事……”
薛兰信却是十分淡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婚事,我也不需要一定非和柴子奇在一起不可。他对我没有那份男女之情,我还看不出来么?情之一字,最忌讳勉强。对于女子来说,则是最忌讳一厢情愿的付出。
今时今日我若是想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自然是易如反掌,皇帝也肯定会为我赐婚。可是不愿意的那个人是我。”
梁立烜心中大约也是知道柴子奇对赵观柔的感情有些微妙的异常的,他亦是十分介意自己同胞弟弟的这点想法。
而柴子奇极力遮掩伪装,生怕在人前表露出自己不该有的心思,则是怕梁立烜因此迁怒于赵观柔。
所以当下让柴子奇娶妻成婚,实在是对他们兄弟两人来说都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梁立烜可以放心,柴子奇自己可以安心,不用再怕梁立烜疑心到自己身上来,拖累了他心中在意的人。
所以只要薛兰信愿意,皇帝就一定会赐婚,而柴子奇也一定会娶。
可是薛兰信不愿意呢?
她不想成为他们兄弟相争的那个无谓的牺牲品。
她有自己的人生。
她还年轻,她要入内廷掌事,她要有自己的权力,她要为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出力。
对于柴子奇,她如今剩下的也不过是偶尔夜半寂寥空虚之时的那点幻想,寄托着男女之情的靡靡情思。
那一夜熬过去了,也就不剩什么了。
她真正爱着的、值得她付出感情和精力的人,是东月,是观柔。
不是哪个不爱她的男人。
薛兰信从前是很爱柴子奇的,爱那个男人爱到恨不能替他在梁立烜的地牢里受刑。
可是亲眼见过了他们父子三人中两个人的品行了,见识了他们父亲梁凇的虚伪,他兄长梁立烜的凉薄……
薛兰信心中实在是害怕。
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媞那格,下一个赵观柔。
所以呢,有些感情,只是放在心里想一想,保存着它最初的那份美好就足够了。
就像薛兰信,永远仍然是会记得那一年在兖州傅舜的军营里,在那个天寒地冻的冬日,柴子奇用自己的衣衫遮住她裸露身体时的样子。
只记得那个男人对她最美好的一瞬,就足够了。
其余的,她也不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