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咒语声也戛然而止。
三秒後,我睁开双眼。
眼前的景象令我心脏骤停。
在巨大的陨石台上,我站着的位置周围屹立着数百名尸体,而那光亮并非寻常色,而是阴气极重的幽绿色。
那些人似乎才死不久,甚至有些人我能人认得出来,比如鄂温克族那个被称作小音的女人,还有那个女首领等等。
他们大大的张着嘴,脖子上有绳子勒着的痕迹,我甚至在他们的“眼睛”中看见了想吃人的“视线。”
这些鄂温克族的人是何时死的?
猛然,有人拍了我的肩。
是不轻不重的力道。
我没有回头,家里的长辈曾教导我,在阳气不纯的地方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或拍你的肩时,不能应答,更不能回头。
见我未回头,她开始又念起那咒语,三遍後用仅我二人知晓的嗓音说道:“张小姐,把你的魂,给我吧。”
她话一出口,我心倒没先前那麽晃了,毕竟,不怕敌在明,就怕敌在暗。
我转过身,卸下了先前看到百巨粽子的毛骨悚然,冷笑一声:“给你,你拿的住吗?”
“啦玛辞多,呀乌拉特黑。”回答我的是萨满的咒语,以前我不懂它的意思,但在这一刻我懂了,这是驱尸咒。
那些活尸在萨满的驱动下开始疯狂的扑向我,猛然,有具活尸手即将碰到我脖颈处时,一把刀直直飞了过来,正插在那活尸的手上,顷刻间,那活尸竟变得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是汪洵。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边,路过的那些活尸似乎像是害怕某一样东西一般,似乎都在避着他。
“你做了什麽?”虽然对于下地我是略懂一二,但也不是每次都可以碰见粽子,就算碰见,那也就只有两个结果:跑或者打。但像今天这样让他们怕的,我还是第一次。
汪洵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塞进我手里:“活尸,顾名思义,指的就是活着的尸体,是介于活人和粽子之间的物种,他们有思想,但是无法拥有自我行为,而且活尸是可以被操控的,就比方说刚刚。”
在纸符被塞进手里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血符吗?”
“嗯。”他应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解释:“这些活尸会怕我,也会怕沾有我气味久了的物件。”
我知道画血符的过程,它要放很多的血後,用最纯净丶至阳之血绘画:“看来你的领导似乎知道这下面有什麽。”
其实对于画血符的条件,只有最後一个至阳之血是不好达成的,家里的长辈曾和我讲过,想要达成至阳之血的人,必须要在冰天雪地里不停地做着某种祭祀才可以达到。
汪洵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就在我们转身准备开始破坏祭台时,身後那句咒语竟又开始响起。
“啦玛辞多,呀乌拉特黑。”
我猛的转头。
那萨满根本没张嘴!
“走!”汪洵大喊一声拉着我就要往下跑。
我们来不及迈出一步,那些活尸便开始争先恐後的朝我们二人扑来,他们似乎将我看做了重点目标,我眯了眯眼,朝汪洵喊:“给我个东西!”
回应我的是被丢过来的一只活尸胳膊。
……
真他娘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自己倒好,拿着那把沾有符的刀披荆斩棘。
四面八方涌来的活尸太多,这种情况下我本以为靠近汪洵是件难事,没想到莫名其妙下,我和汪洵就被逼到了祭台的正中间。
在防守的过程中馀光掠过某个地方时只觉得不对劲,当我仔仔细细打量它时只觉得内心一沉:“汪洵!有些不太对。”
“说。”听声他那边似乎还算稳着。
“脚下有符。”我话音刚落,那些活尸竟又停止了一些行动,就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啦玛辞多,呀乌拉特黑!啦玛辞多,呀乌拉特黑!啦玛辞多,呀乌拉特黑!”周围假萨满开始念起那个咒语,但这一次那些活尸没有动。
在念到第四遍时,她的声音中开始掺杂了模糊的铃铛声。
“你没事吧?”我看着汪洵皱起眉,似乎对这铃铛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