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乔木讷地看着她,她的泪水滴在手背上,凉凉的。
“郭小姐,恭喜你们有情人成眷属。”
赵洵用郭菀柔拉拢魏彻。
一边是早已死去的旧主,一边是冉冉升起的新主,许以他的心上人和前途。
哪怕她之前误会魏彻,她不敢赌魏彻的忠心。
也不愿意搭上他的大好前途。
何况揭穿赵洵的所作所为又能如何?
他不是蜀王,朝中没有威胁统治的乱臣贼子,文武百官也很快会归顺于他。
一些不堪为公之于衆的秘密,他仅需一道密令,轻易封了知情人的口。
她要于无声处为表哥报仇。
就当偿还她欠下的债。
她愤恨他假装中药,诱她献身,更恨他逼迫母亲,坏她医心。
可又感激他为姚家,为她所做的一切。
“云菁,多谢你成全。”她轻声道,空洞的目光挪向湖心的水月。
裴承聿的遗体葬在同州,毗邻大将军的墓地。
父子二人为国拓展疆域,保卫数万边民,朝野为之悲切潸然。
裴府偌大的厅房挤满前来吊唁的人。
太子虔诚奉香後,借口看望悲伤过度的太子妃,熟门熟路前往裴云菁闺房里的花园,奴仆纷纷退让两侧行礼。
影壁後,裴云菁拽住他的衣袖,瞥了眼院里的纤纤背影,低声警告。
“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纳表姐为太子嫔我也没意见。今後咱们夫妻俩相敬如宾,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假若表姐有了孩子,我将视作己出,你大可以放心。”
“但现在,你可得规矩些,不能在我有孕时弄出孩子,让我丢了脸面。”
赵洵担心被姚雪乔看见,从她手中拉回衣袖,不悦道:“你当我是你那奸夫,婚前弄出人命?”
他想娶姚雪乔,何须裴云菁从中斡旋。
他们本就是两情相悦。
只不过身在孝期,一时半会不能摆在明面上,不得已才在裴云菁的遮掩下偷偷和姚雪乔相会。
他满目期待欣喜,向心上人走去。
裴云菁在背後狠狠翻了个白眼,让冬青守住院子。
孕期小腿酸胀,她扶着侍女不停叫唤,回卧房安生歇息。
葡萄架下,阳光斑驳如碎金,落在姚雪乔白皙玉润的脸上,朱唇小巧鲜润,恰似饱满欲滴的浆果,轻轻一戳就要流出甜美的汁。
这一瞬间,体内的血液被阳光晒热,沸腾涌动。
那夜帐中对饮的滋味漫上心头,他搂着她说不尽爱意绵绵的话,口干舌燥。
他已经贵为太子,想要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什麽十恶不赦的罪孽。
姚雪乔红唇一张一合,柔声细语。
他没听清她在说什麽。
姚雪乔眉间半拢愁绪,面颊不知是被晒了还是害羞,微微发红。
“阿洵,丧仪结束後我就要和娘回扬州。今日我和你见面,不为别的,只是想多看你两眼。”
他握住姚雪乔的手,放在唇边,眼神迷离道:“我让钦天监算过,下月初六是好日子。你别回扬州了,留下来嫁给我。”
先帝驾崩,他须守孝二十七个月。
但他等不起,等够了,不想等!
姚雪乔抽出手,别过脸,怪怨又担忧道:“未出孝期,当心朝臣抓住你的把柄弹劾你。你现在是太子,他们不好说你什麽,只会怪我行为不检诱惑你。”
“你放心,我们悄悄的,不声张。”赵洵从背後抱来,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沉浸在他的畅想中。
“我有一间私宅,无人知晓。下月初六我悄悄派人接你过去,关上门来结发为夫妻。”
他手臂伸过来,裹住姚雪乔的手,重重捏了下,暗示她给点反应。
“反正我迟早要娶你,你早些跟了我。”
他着魔般搂紧她,夙愿成真,生怕只是一场黄粱梦。
姚雪乔背对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