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凶
沈珍珠在屋子里呆了一天,却并不觉得闷,大概是这些年都是一个人的原因。
她看向温辞,今天不少人给他打电话,他只接了一回,後面便看也不看就挂掉。
傍晚的时候,雪稍稍停了,温辞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想了想,答要,温辞就立刻进屋里把她的粉色羽绒服拿了出来,见她呆呆的样子,主动给她披上。
做完这些,他俯身看沈珍珠,久违地捏捏她的脸蛋,笑道,“怎麽傻乎乎的?”
像极了那年,他无论做什麽,总要手痒地捏捏她,久而久之成了他的习惯。
大雪也没能阻挡人们出门的心,摘花镇上还算热闹,温辞和沈珍珠走了会,停在了栏杆旁。
沈珍珠话少,温辞又担心她嫌自己轻浮,索性从口袋里拿了耳机出来,一只塞进沈珍珠耳朵里,一只自己听。
全是熟悉的曲子,和回到了五年前一样。
沈珍珠侧头看他,又在他转头时端正了脑袋和眼睛。
她常常觉得那个略有些炽热的夏天才是错觉,她本身就是沉寂的初雪,没有引人驻足的能力。
歌听到一半,又有电话打进来,沈珍珠识趣地摘下耳机,这次温辞接通了。
过了会,他收起手机问沈珍珠,“要不要回云城酒店看看,你池放哥也在。”
不一会司机就来了,她们一路上到云城酒店,窗外的风景和第一次时一样,却又有了一些变化。
沈珍珠被温辞安排在餐厅的窗边坐着,他则在和陈平喝茶说话,时不时会看向她一眼。
池放来的时候,温辞也恰好和陈平聊完,就看到池放拉着沈珍珠出去,说是有东西要给她看。
池放指着一道墙激动地对沈珍珠说,“真没想到啊,过去那麽久了,随手画的一个记号现在还没磨掉。”
沈珍珠看着那三条横,虽然有些淡了,但正如池放所说,很意外,还有痕迹。
她走上前想要摸一摸,仿佛看到了五年前他们无忧无虑地在这量身高,互相逗趣的日子,那样的日子,没有任何烦恼。
平淡,却是沈珍珠求之不得的东西。
池放咋咋呼呼地跑到墙边踮着脚站着,叫她,“小沈妹妹,快过来看一下,我有没有更高一点。这几年我可长高了不少,现在不比辞哥差多少。”
沈珍珠走过去,狡黠地笑了笑,星星眼看着池放说,“哇,池放哥,你比最高的那条线还要高呢。”
“真的吗?”池放挠挠头,明知故问,“会不会太夸张了?”
沈珍珠别开眼,忍着笑说,“是事实。”
一只手忽然戳了戳她鼓鼓的脸蛋,她像个漏气的气球一样,呆呆地擡头看着来人。
温辞侧身,好笑地看着她,“你倒是会哄池放开心。”
话中多少有几分吃味,沈珍珠瞬间乖乖的收起了眼神。
温辞摸摸她的脑袋,和小孩说话一样低着头,宠溺道,“跟你池放哥玩去吧,我待会过来带你去吃饭。”
池放带着沈珍珠打了几局游戏,惨呼一声,小心地从沈珍珠手里抽出手机放在桌面上,提议说,“小沈妹妹,我看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不如我们看电影去吧。”
她认真想了下,“去哪看”。
如果走得远了,温辞找不到她会着急。
“就在酒店,那个小影院厅被辞哥重新装修了一下,”池放在前面边带路边说,嘀咕道,“虽然平时辞哥不让别人进,不过你的话他应该不会生气,我也是有你这个保命符才敢擅自过去。”
“他脾气哪有那麽差”,沈珍珠小声道。
没想池放瞬间炸了,“他脾气还不差呢,云城的冬天都没他冷。”
池放也不知道想到些什麽,打了个寒颤,平复下来後回头看了沈珍珠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不过,现在你在了,这冰山恐怕要回暖了。”
池放进去後在柜子里找杯子,翻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沈珍珠听到声音过去,见池放举着一本本子超她挥了挥,做贼一样喊她,“小沈妹妹,快来看。”
她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本点菜本,全是五年前她写下的字,菜单被人保存得很好,仿佛是什麽收藏品。
每页菜单下面她都会签上自己的名字,可是现在她的名字旁还有温辞的名字。
每一页,他们的名字都紧紧靠在一起,就像当时从摄影馆出来,温辞对她说,“这个世界上长久的人才难得,而我想长久地陪在你身边。”
五年了,她长大了,曾经短短的三月光阴,却成了她往後每一天的药。
池放说,“这几年,辞哥过得不好。”
“他一年里来云城好几次,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什麽,他亲自把这个小影院整理好,就是因为当时在摘花镇没让你看一场电影。那只蜗牛是你送给他的,手机都换了好几个了,那个蜗牛一直都被他带着,保存得很好。”
“有一年冬天,他喝醉了酒,就坐在那小河边坐了一晚上,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小沈妹妹,你离开了,他也没有过得多好。”
“池放呢?”
温辞推门进来,没看到池放还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