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立刻抓起电话下达指令,“立刻查一下何大政家附近的监控!还有,派人去他家看看,动静小点。”
结果很快反馈回来——何大政家大门紧锁,几天未见人影。周边监控也没拍到他近日出入的画面。这个人,就像人间蒸了一样。
“妈的!还是让他嗅到味儿了!”王队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晃。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不过不用担心,之前为了防止他的女伴外逃,我已经提前在火车站、汽车站、机场都布了暗哨,他只要敢露面,绝对跑不出本市范围!”
“那他能在哪儿?”我焦急地问。
王队目光锐利地看向我,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铂宫。”
我心头巨震,瞬间明白了王队的推断。
是啊,“铂宫”酒店,那个表面光鲜、内里藏污纳垢的地方,既是何大政的销金窟,也是他现在最理想的藏身之所。
那里是“蛇鱿萨”的地盘,警方没有确凿证据和搜查令,根本无法进入大规模搜查。
而且,何大政一旦躲进“铂宫”,必然会向“蛇鱿萨”告!
赌场的账目是由身为“经理部长”的父亲李兼强掌管的,账目泄露,当其冲的就是父亲和以“小莺”身份活动的筱月。
想到筱月和父亲可能面临的危险,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抓起桌上的警用电棍就要往外冲“我去铂宫找他们。”
“站住!”王队一声低喝,一把拉住了我,“你现在这样冲过去,不是去救人,是去送死!而且还会彻底暴露筱月和李兼强。”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我眼睛都红了。
“冷静点!”王队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目光沉静,“筱月之前就提醒过我们何大政的事情,这也说明她自己也早有对何大政的防备。事情未必就到了最坏的地步。蛇鱿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黑鼠只是个三级合伙人,上面还有更高级别的头目。何大政的一面之词,未必就能立刻扳倒已经升为五级合伙人的李兼强。”
王队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我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但我的担忧丝毫未减。
王队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蛮干,而是想办法支援他们。”他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两样东西,塞到我怀里。
一样是一副冰冷沉重的精钢指虎,上面还有熟悉的磨损痕迹——那是筱月在警校时练习近身格斗后的随身装备。另一样,是一个薄薄的文件夹。
“指虎你带给筱月防身。这份文件,”王队指着文件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我们资料员高手模仿你拍回来的账目格式,伪造的‘证据’。里面伪造了何大政和黑鼠相互勾结,长期侵吞‘蛇鱿萨’自家的资产,造成赌场账面亏空。他们为了填补窟窿,还挪用了帮派的活动资金。”
我瞬间明白了王队的意图——反戈一击。在“蛇鱿萨”高层前来质询时,用这份伪造的“证据”,反过来指控何大政和黑鼠才是真正的内鬼!
“何大政和黑鼠手脚本来就不干净,我们这份东西,七分假里掺着三分真,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王队看着我,语气凝重,“如彬,我知道这很危险,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你熟悉铂宫的环境,也熟悉筱月和李叔。等到今天晚上,你以赌客的身份再去铂宫,想办法找到他们,见机行事。一定要冷静,相信筱月,也相信你父亲!”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指虎和文件夹,感觉它们重若千钧。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慌和焦躁,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是,队长!我明白!”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夜幕终于降临,华灯初上,我再次踏入了“铂宫”酒店那金碧辉煌、却暗藏杀机的大门。
这一次,我的心境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真正的赌客一样,在喧闹的赌场、奢靡的kTV、安静的大堂和餐厅区域看似随意地转悠,目光雷达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搜寻着筱月或父亲的身影,同时也警惕地观察着是否有异常的动静。
然而,一无所获。无论是赌台旁,还是走廊里,都没有看到他们,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决定冒险前往他们可能所在的酒店客房区域,尤其是父亲李兼强作为“经理部长”长期包用的那间豪华套房。
我提前到前台,用事先准备好的假身份证,顺利开到了父亲套房隔壁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我立刻反锁房门,屏住呼吸,走到与隔壁相连的那扇熟悉的木质推拉门前。
和上次一样,这扇门似乎并没有从这边完全锁死。
我凑近门缝,小心翼翼地朝里望去。
隔壁套房的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开着,光线朦胧。
但足以让我看清里面的情形——只见夏筱月被反绑着双手,双脚也被绳索捆住,正坐在一张高背椅上!
她身上还穿着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件宝蓝色亮片吊带短裙,外面罩着的黑色小皮衣被随意扔在旁边沙上。
头有些凌乱,几缕丝垂落在额前,脸上带着疲惫和警惕,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有神,并没有屈服或恐惧的神色,反而像一只被困但依旧保持警觉的雌豹。
她似乎没有受到明显的皮外伤,只是被限制了自由。
看到这一幕,我心疼得几乎要叫出声来!何大政果然告了!黑鼠已经动手了!
我再也顾不得许多,后退两步,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脚踹在连接门的锁扣部位!“砰”的一声闷响,门锁崩坏,门扇应声弹开。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冲进房间,冲到筱月身边,一边焦急地低声问,“筱月!你怎么样?受伤没有?”一边手忙脚乱地去解她手腕和脚踝上的绳索。
绳索捆得很紧,勒得她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明显的红痕。
筱月看到我突然出现,眼中先是闪过极大的惊讶,随即迅转化为焦急和担忧“如彬?!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别说话!我先帮你解开!”我费力地解着死结,好不容易才将绳索全部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