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没有丝毫反抗,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顺从得令人心惊。
芳如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凌被那几个喽啰推搡着离去的身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竟然真的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了暴徒?
他可是周凌!
是那个连衣角都不容旁人沾染、一个眼神就能让朝堂噤若寒蝉的帝王!
他骨子里的高傲和掌控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怎么可能为了她,一个刚才还羞辱过他的女人,而甘愿低下那从不折屈的头颅,主动将自己献祭给暴行,沦为供人取乐的沙袋?
这太荒谬了!
这比他的冷漠更让她感到恐慌和不解。
他绝不是会舍身救美的人,这背后一定有着更冰冷、更算计的目的。
或许,这只是他另一场更残酷游戏的开端?
她被独自留在死寂的柴房内,巨大的不安攫住了她。
她猛地扑到狭窄的门缝边,向外窥视。
院中,周凌被那几人围在中间。
拳脚如同密集的雨点,狠狠砸在他的腹部、背上,一声声闷响令人齿冷。
有人一拳挥在他的下颌,他猛地偏过头,一缕刺目的鲜血瞬间从他唇角溢出,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开惊心的红。
可他始终没有反抗。
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吃痛或求饶的闷哼。
他只是在那暴风骤雨的间隙,偶尔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冰冷、清醒,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审视,淡淡扫过施暴者因兴奋而扭曲的脸。
那眼神太过骇人,不像一个正在承受殴打的囚徒,反倒像一个默记着每一条罪状的判官。
偶尔对上这目光的喽啰,竟会莫名地心生寒意,动作下意识地微微一滞。
不知过了多久,暴行终于停止。
喽啰们心满意足、骂骂咧咧地散去,仿佛完成了一件值得夸耀的壮举。
周凌被像破布一样,随意地扔回柴房门口的地上。
他蜷缩着,衣衫凌乱,染着尘土与血迹,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