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VV老家,由于麸质过敏的关系,栗子是很多人为数不多的淀粉来源。
街头的平底锅烤栗子(ca1darroste)绵密而香甜,一不小心能撑的你走不动道。
但栗子这玩意去皮属于老大难问题。
而我在菜市场看见的这位老人一身黑色,坐一张小凳子。
左手拿烤好的板栗,右手持一柄短而薄弧线的刀,手如同指挥棒一般轻轻一旋。
栗子壳便如同两个对扣的半球一般分开,黄橙橙的果实掉落在下方的油纸袋里啪啪作响,仿佛是丰收的交响乐一般律动。
我几乎是如同被磁石一般吸引着走上前去。
老人热情的招呼我尝上一颗。
一口咬下去热气炸开,甜腻香气几乎把我冲的要打喷嚏。
我咬了半个咽下去,拍拍VV,亲上她的嘴渡过去另外半个。
之后我俩的车上就多了一大麻袋烤栗子。
老人家摊子上的栗子被我们两口子包圆,提前收摊了。
VV和后面排队等着的乡亲们频频抱歉。
三轮车上有自动驾驶和导航。
乡间小路也没什么人和车。
我随手把容易压着的东西扒拉到一旁,拿了两根炮管那么粗的大香肠当枕头和VV躺在一起望着天,就这么一路颠簸着往家里慢慢逛荡。
我们俩夫妻躺着睡了一路,直到车差点开沟里去才醒。
姑娘们帮着卸货,把要带回去的分一部分装好封好,剩下的哗啦一下倒了一灶台。
开始张罗晚饭加聊天。
聊的唾沫横飞天南海北,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想起来了。
VV抱怨说罗马小时候性子和驴一样。
每次姐妹干仗就把领带一扯扔在床上。
抱着自己的足球和牛一样气哼哼地冲出去。
临走还不忘吼一声“反正我是绿头,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每当这时候VV总是会摇摇头走进厨房。
打几个鸡蛋窝在碗里的面粉上加水加盐加糖,橄榄油酵母看着给差不多了,挽起袖子就下手一顿狠揉。
等到碗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了,就放在一旁等酵。
下锅之前随便给上几拳,打的面团上一个个凹槽,然后抓上一把粗盐番茄片大蒜往凹槽里一撒。
可怜的面团就这么往刷了油的热铸铁锅里一砸,塞的满满当当的铺满锅底。
一会儿等有吱吱声,有面香了。
她就把锅晃悠两下一掂,两面都煎黄到甜香时起锅。
来上一勺自己拿野果做的果酱随便一涂。
果糖被佛卡恰的热气一蒸,会化成酸甜的熔岩。
这时候罗马和利托里奥一准倚着厨房门,一左一右站着宛若门神。
VV一说吃吧。
俩人一人撕四分之一,就这么拿手拿着往嘴里塞。
吃的满手满嘴是果酱。
即便吵架,俩人也不忘留出VV和帝国的份。
罗马埋怨VV处理起文书和中邪一般。
只要一坐下,这世界上就没她这号人了。
别说喊吃饭,你进去扒拉她都没反应。
每当这时她就往爷爷奶奶那跑,一进店就哭丧着脸抱着奶奶的胳膊撒娇。
店里所有人都看着她乐。
奶奶总是会抱怨几句VV不爱惜自个身体,接着走进店里后厨。
站在灶台边往铸铁锅里放油,叉着腰等油化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看着油温差不多了,抓上一大把老两口舍不得吃的新鲜全蛋面往油里一甩。
宽意面被热油一烫激出面粉香,碳水和脂肪的二重唱瞬间弥漫了整个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