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丢脸了……
思绪如堆积缠绕的线,越捋越乱,电光火石间,师弟昨夜的话在耳边回响。
“不许再将自己藏起来。”
她喃喃自语,眉心缓缓蹙起,“这是何意?”
师弟似乎并未因她的隐瞒而气恼。
反倒挺受用,甚至回应了她的纠缠,虽说在她脖颈处咬了一口……
思及此,她霍然翻身坐起,连滚带爬来到梳妆镜前,不等拉开衣襟,便看见苍白的皮肤上,赫然多了几块印记,而其中一块尤其嫣红。
“……”
偏生咬在这麽明显的位置。
好似在提醒她莫要忘记一般。
眼下倒好,不仅丁点没忘,反而历历在目。
转念一想,她不是本就准备着要向师弟坦白麽?
虽说过程有些许不堪回首,可结果到底都是殊途同归。
这怎麽不算是坦白呢?
更何况,
看师弟的反应,他应是喜欢女子的……
脑海中倏地闪过那隆起的弧度,纵使没吃过猪肉如宋岐灵,也後知後觉地明白了那物因何而“起”。
……
热意自脖颈窜起,顷刻间躁得脸颊通红,连带着耳根都发热。
不能再细想了。
若继续,她怕是要疯。
静默片刻,她揪起自己的衣襟,凑近嗅了嗅,便闻见满鼻子酒味,眉头缓缓蹙起。
烧了水,将自己仔仔细细细搓洗一番,宋岐灵混乱的思绪已渐渐平息。
待换上干净的衣衫,挪到桌前擦干头发,心中已拿定了主意。
是她有错在先。
有意隐瞒的是她,喝醉的是她,对师弟动手动脚的也是她……
于情于理,她都该担起责任,对师弟负责。
毕竟他独自离乡,随自己流落在外,无依无靠,这一路的咸酸苦辣都陪她尝尽。
这般性子单纯的良家子落在她手里,到底还是她捡了便宜。
想了又想,无相符是不必再挂了。
眼下既已坦白,亦无须做这些多馀的乔装。
待发丝干透,已然日上中天。
拿定主意的宋岐灵在院中背手踱步,目光甫一扫过院门,便触电般地缩回。
好端端的,她竟觉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困在这方天地。
宋岐灵长长吐了口气,明白自己这是因心虚丶狼狈,兴许还有丝赧然所致……
“师弟,昨夜的事是我不对,你若是生气,便打我几拳出出气?”
“不过师弟你的脾气那麽好,应该是不打女人的罢?”
“师弟,喝酒误事,我其实t早就想向你坦白这件事的,你瞧瞧我怎麽就成了酒闷子呢,哈哈哈……”
“不行啊,这麽说话真不会被当作傻子麽?”宋岐灵搔了搔头发,目光重新落向院门,咬了咬牙,拔脚走上前去。
伸出的手还未触及门扉,便听一道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愈发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