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你是真不知好歹
袁茗醒後唤夏竹。
红杞弯腰行了个礼,道:“公子,以後便由奴婢来伺候您。”
袁茗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但听出来是陌生的声音,他疑惑:“夏竹呢?”
红杞依旧低着头:“奴婢不知,想必是犯了什麽错,被陛下发落了……”
袁茗攥了攥手,什麽都没有说。
身边是个陌生人,袁茗十分不习惯,下床时红杞上前去扶他,谁知袁茗没搭上她的手臂,反而栽了个趔趄。
袁茗意识到这个婢女的个头比夏竹高许多,以後接东西时万万要注意。
红杞一开始以为他烧刚退,脑子还昏迷,可是见袁茗盥洗时对着铜镜也没将嘴角的药渍擦掉,心中顿生疑惑。
她在袁茗将布巾放在架子上回身走时悄悄靠近,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摇了摇。
袁茗波澜不惊地垂眸径直往前走。
一路畅通无阻,仿佛将路径上所有摆件的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
红杞心中一惊,难道这是个瞎子?
故在摆膳时,她故意将木箸放在袁茗的左手边,袁茗装作不在意地摸了一下,问道:“怎麽不摆箸?”
红杞将木箸放在他手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从前只听说过陛下将前朝皇子囚在清桐院内,她并不知道二人有私情,更不知,这个皇子双目失明。
也不知他的双眼是如何瞎的。
除了是陛下做的,红杞没想到第二个人。
被戳瞎双眼,囚禁在这方小院里,一身伶仃,浮沉雨打萍。
红杞再看向袁茗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同情。
下午,姜吉过来,见过袁茗,道:“陛下让我来讨要一幅公子的画。”
袁茗手中握着一卷烧焦的书,坐在窗边,连头也没转,问:“他要画干什麽?”
姜吉:“陛下说公子的画生动活泼,想拿去玩赏一番。”
“玩赏?”袁茗面无表情地重复完这两个字,因虚弱声音轻飘飘地道:“好啊。”
他慢慢起身,道:“劳烦公公在外间稍等片刻。”
袁茗做的画不多,瞎了之後都被他妥善地放在竹筒里束之高阁。
就算以後再也画不了,他也不会将自己的笔墨送沈焕。
绕过桌椅,踮起脚尖从打开木柜的最上一层,从竹筒中抽出薄薄几卷。
红杞跟在他身後,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屏住呼吸,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