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变化极其细微,若非成毅日日夜夜、无所事事地只能“看”着他,几乎无法察觉。
但成毅捕捉到了。
这让他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个冷冰冰的、仿佛没有感情的木偶少年,似乎……并非全然麻木。
他只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封锁在了那副完美的、作为“兵人”的躯壳深处。
而这株意外闯入他世界的莲花,在不经意间,成了那坚硬外壳上的一道细小缝隙,透出了一点点内里被封存的微光。
这天,与往常并无不同。
王权富贵在院中练剑,身姿依旧挺拔,剑势依旧凌厉。
阳光将他玄色练功服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成毅(莲花形态)懒洋洋地“沐浴”在透过屋檐洒下的,斑驳的光影里,意识有些昏昏欲睡。
这个形态的成毅,自从变成了莲花,他似乎也继承了某些植物的习性。
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同于费爷爷的轻缓。
一名穿着王权家服饰,面色肃穆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对着收剑而立的王权富贵躬身行礼。
“少爷,家主召见。”
王权富贵身形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他点了点头,将王权剑归入鞘中,沉默地跟着那人离开了院子。
院子里空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地面的细微声响。
成毅的“睡意”没了。
家主?王权富贵的父亲?
他从未见过这位家主,但从王权富贵那瞬间细微的反应。
以及这院落常年与世隔绝的氛围来看,这位父亲,恐怕并非慈父。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对于只能被动等待的成毅来说,却有些难熬。
他莫名有些不安。
终于,脚步声再次响起。
是王权富贵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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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很慢,比平时更慢。
依旧挺直着背脊,但成毅却敏锐地感觉到,那挺直的背脊里,似乎承载了比离开时更沉重的东西。
当他走近,走到屋檐下的阴影处时,成毅“看”清了。
少年的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那纤细而白皙的脖颈上,赫然印着一圈清晰的,紫红色的淤痕。
那痕迹的形状,分明是人的手指用力掐握留下的印记。
成毅的“意识”猛地一抽,仿佛那双手是掐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带来一阵窒息般的惊骇。
这……是谁做的?!
谁能对这样一个少年下如此重手?
是他的父亲?那个所谓的“家主”?
王权富贵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脖颈上的疼痛,或者说,他习惯了忽略身体上的感受。
他径直走向房间,脚步依旧稳定,只是那沉默,比以往更深沉了,像一口即将冰封的古井。
“少爷,”费爷爷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
老人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和无奈,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安抚的意味。
“您……别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