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此一去,山高路远,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陛下……”他的手又不老实地在楚南乔的脊背上流连。
楚南乔捉住他作乱的手,却没有推开,只是将脸贴近他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终是未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一夜,苏闻贤以近乎掠夺的方式彻夜占有他,仿佛要将分离的思念预支殆尽。
两人都心照不宣,不再提及北疆与朝堂的烦忧。
然而,问题不会因回避而消失。
次日早朝,押运北疆粮草之事再次被郑重提起。
柳易卿出列,陈述利害,建议尽快选派能臣干将前往。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原本对苏闻贤颇有微词的几位大臣,包括之前弹劾他的几位御史,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纷纷出列附和。
“陛下,苏尚书智计百出,武功高强,曾屡次化解危机,实乃不二人选!”
“不错,苏尚书对陛下忠心耿耿,定能确保粮草万无一失!”
“臣附议!苏尚书经验丰富,足智多谋,必能查明劫案,稳定军心!”
一时间,满朝文武竟异口同声,将苏闻贤捧到了非他不可的高度。
楚南乔头疼抚额,虽昨晚已知他的答案,却例行公事般又问了一次:“苏爱卿,意下如何?”
苏闻贤冷眼扫过这群忽然变得深明大义的同僚,心中冷笑连连。
这分明是阳谋,既要调虎离山,又要将他置于险地。他出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臣,不愿意。”
“……”衆臣皆静,看向他。
苏闻贤缓缓道:“北伐押粮,乃兵部职责所在。柳尚书在此,杜侍郎亦在此,何时轮到我这刑部尚书越俎代庖?更遑论以个人之名前往。此例一开,六部职权何在?朝廷法度何存?”
他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楚南乔端坐龙椅之上,将衆人神色尽收眼底,淡淡道:“此事容後再议。退朝。”
“退朝——”
衆臣次序退出大殿,殿门缓缓合拢。
楚南乔端坐龙椅,看着下方长身玉立的苏闻贤:“苏爱卿,今夜便留下同朕一道用膳。”
苏闻贤唇角那抹惯常的慵懒笑意深了些许,眉眼弯弯,躬身应道:“陛下厚爱,臣,遵旨。”
晚膳设在宫中藏书阁一侧的临水小厅,此处不奢华却雅致。
楠木圆桌上,已布好数碟肴馔。仔细看去,冰糖炖雪耳丶蟹粉狮子头丶轻炒笋尖,乃至一碟做得极精致糕点香酥,无一不是苏闻贤偏好的口味,温热恰到好处,样样透着用心。
居中一坛酒,青花纹,正是青城的杏花酿,开盖未及斟饮,那清甜馥郁的香气已幽幽散开,为这静谧一室添了几分缱绻。
苏闻贤噙着笑意,目光胶着在楚南乔身上。
楚南乔已褪去朝会时的沉重冠服,只着一身玄青碧色常服,少了几分帝王威仪,却添了几许清俊冷艳。
他手执起酒壶,亲自为苏闻贤斟满一杯杏花酿,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漾开细微涟漪。
苏闻贤笑着接过,指尖接过酒杯时,似有若无地擦过楚南乔的手背,一触即分,却如投石入湖,在彼此心间点开圈圈涟漪。
他举杯近唇,并不急于饮下,而是轻嗅其香,眼波流转间望定楚南乔,语带双关地轻声赞道:“青城杏花酿,滋味如故,总能让臣忆起江南你我。嗯,神仙哥哥……”
他尾音故意挑起,听得楚南乔心尖发颤。
烛火映照下,楚南乔睫羽微颤,轻笑着迎上苏闻贤目光,只低声回道:“贫。”
两人对坐,眼眸交汇间气氛便已暧昧。楚南乔亲自为他布菜斟酒,目光偶尔交汇,皆复杂难言。
几杯酒下肚,楚南乔似有些恍惚,轻声道:“闻贤,今夜无君臣,敬你我。”
苏闻贤眼中也泛起暖意,一手执杯盏,其间酒一饮而尽,一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幸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楚南乔回握着他,红晕已悄悄爬上脸颊,蔓延至耳根。
用完膳,楚南乔起身,说要沐浴。
苏闻贤本以为他会让自己回避,却见楚南乔回眸,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带,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媚意:“闻贤,随我同去。”
苏闻贤扬起笑意,贴身上前,指尖轻抚他的脸颊:“南乔今夜这般主动,我心甚喜。”
巨大的浴池内,水汽氤氲如笼着轻纱,二人相拥其中。
苏闻贤的手臂在水下收紧,温热的水流滑过楚南乔微微起伏的脊背。
他低头,含住那双主动迎上的唇,舌尖温柔却不容拒绝地顶开微合的齿关,汲取着怀中人带着杏花酿甜香的气息。
吻慢慢深入而急切,带着显而易见的占有欲,水流随着他们逐渐急促的动作荡漾,轻拍着池壁,发出暧昧的声响。
楚南乔被吻得浑身发软,几乎完全倚靠在苏闻贤怀中,仰头的姿势让他显得愈发柔媚而诱人。
细微的水声与压抑的喘息声交织。
苏闻贤的吻缓缓下移,流连于那线条优美的下颌丶微微滚动的喉结,留下点点湿濡的痕迹,最终停在精致的锁骨处,不轻不重地吮吸啮咬,引得楚南乔一阵战栗,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吟,手指深深陷入苏闻贤浸湿的衣袖。
“水……似乎有些凉了。”楚南乔声音微颤,不知是因水温,还是因苏闻贤在那肌肤上点燃簇簇火苗。
苏闻贤低笑,气息灼热地拂过那敏感的耳际:“臣觉得……热得很。”
他的指尖悄然抚过楚南乔每一寸细腻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