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还不赶紧滚开!”吴王狞笑一声快速抽刀,剑尖直指丞相。
旁边的大臣见状连拉带拽的将丞相给拉了下去。
吴王轻蔑一笑,提刀走上正坐之上的裴後和太子,太子握刀挡在裴後身前,神情带着害怕,却没有半分退缩。
吴王得意的笑笑,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皇兄,你现在跪地求饶,弟弟我可以留你全尸。”
太子握紧手中的刀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後退的动作。
吴王冷笑一声,“骨头还挺硬。”他举起长刀,用尽力气劈下去。
“儿啊,救我!”这紧要关头,裴後的身後的帷幔传出一声惨叫。吴王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裴後招招手,帷幔之後有两个宫人压着披头散发的郑妃走了出来,郑妃一改之前的娇艳华贵,浑身模样狼狈不堪,眼底带着青黑,深思恍惚,彷佛被折磨的不轻。
“母妃!”
“妹妹!”
吴王和平阳侯同时上前,惊叫出声。
难怪裴後带着太子有恃无恐,原来是早就拿住了郑妃。吴王恨恨的瞧了眼裴皇後,却不得不在裴後的威胁下後退。
郑妃头发被身後宫人抓在手中,头皮的刺痛令她不住的擡头,流泪泣道:“救我,皇儿救我!”
吴王神色难看,“放了我母妃,我可以让你们安然离开。”
後方的谢清和指尖微动没说话,皇後和太子要是活下来,吴王这位子可坐不稳当了。他看了眼平阳侯,发觉他同吴王一样,求着裴後不要伤害郑妃。
谢清和心中的轻视不免又加深了几分,妇人之仁,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境界了,居然因为一个郑妃退却。真是蠢得可以,不过,吴王和平阳侯越蠢,对他越有利。
眼看着吴王和平阳侯要因为郑妃退让,谢清和朝殿中不起眼的地方使了个眼色。下一刻,一只羽箭从不起眼的角落射出,径直的射向毫无任何阻挡的郑妃,冰冷尖利的铁头深深射进郑妃的胸口。
郑妃不可置信的看下吴王,死不瞑目的倒下,胸口的鲜血留了一地。
“母妃!”吴王悲痛大叫,冲上前抱住郑妃尚在抽搐的身体,泪珠滴在郑妃的脸上。
平阳侯猛的朝羽箭射出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站着一排茫然的士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时,他怒道:“是谁!是谁放的冷箭!”
裴皇後在变故刚起的时候就心中大骇,拉着太子朝後退去,她没想到殿中居然还隐藏了杀手,并且毫不留情杀了郑妃,这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郑妃死了,她们母子的护身符就没了。
殿中眼看着要大乱起来,谢清和即使的扶着悲痛欲绝的吴王,“殿下,郑妃已逝,当务之急是拿下皇後和太子。”
吴王擡眼,眼中布满血丝,哑着嗓子道:“动手!谁敢阻拦,就地斩杀!”
只可惜,他这命令刚下,长信宫的殿门就被大力撞开,赤甲士兵如潮水涌进,眨眼间就将殿中之人团团为主。
谢清和见大势已去,当即立断拉起不明所以的吴王朝後退,仅剩的残兵围在吴王和谢清和身边,想要护着他冲出重围。
谢清和眼尖的在殿外看见裴彧的身影,他转身去寻殿中的皇後和太子,想要效仿裴後那住人质,威胁裴彧不敢轻举妄动。
他伸手去抓太子,却被太子反手割了一刀,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连忙退到吴王身後。
时机稍纵即逝,现下已是一盘死棋,唯有保住吴王冲出重围或可一搏。平阳侯也明白这个道理,率先在前面开路,护着吴王往外杀去。
——
徽音接到裴彧送来的消息时已经是深夜,他在信中说明,宫中已定,吴王和谢清和被残兵护着冲了出去,平阳侯死在了混乱之中,郑家全家已被捉拿下狱。
徽音放下心,打发走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宋景川,上床歇息。她睡到一半突然心慌惊醒,睁眼便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床前注视着她,鼻尖还萦绕着血腥气。
她惊叫出身,擡手抽出枕头下藏着的匕首,朝黑影狠狠刺去。
“这麽狠?谋杀亲夫?”
熟悉的欠揍语气在耳边想起,徽音气得牙痒痒,扔了匕首,擡手打过去,“你做什麽大半夜吓我!”
裴彧张开手任由徽音拍打,黑压压的一片他看不清徽音的脸,却能感觉到她关心的眼神。他紧绷一天的心终于安宁下来,落到了归处。
裴彧知晓自己身上脏乱,怕弄脏徽音的床榻,只坐在脚踏上疲惫的合上眼,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歇息了。
徽音从床榻上爬起来点灯,回头就看见裴彧盔甲上全身血渍,难怪她闻道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她端着灯盏走过去,跪坐在裴彧身边打量他。
裴彧动了动鼻尖,睁眼安慰:“我没受伤,都是别人的血。”